她雖滿腹疑問,但還是乖乖的幫宋嫣然把蘇鈺扶了進去。
“阿芙,去準備熱水、紗布,再尋身干凈的衣服來。”
望著床榻上的俊美男子,宋嫣然眸光堅定。
前世是寧王幫她報了血海深仇。如今寧王受傷被她所遇,她自要盡微薄之力。
宋嫣然雖猜到寧王受傷頗重,但將她脫下蘇鈺的衣衫時,還是被他身上縱橫的傷疤所驚。
深深淺淺的疤痕交錯縱橫,舊傷無數,其中最觸目驚心的還要數他心口處的刀傷,血肉模糊,皮肉翻卷,若再深一些,怕是就要傷及要害了。
阿芙本還顧忌著男女大防,待看到蘇鈺身上的傷口,嚇得捂著嘴連連后退數步。
宋嫣然不受所擾,專注的為蘇鈺清理著傷口,她以魚腸線將嚴重的傷口縫合,又涂抹了一層上等的金瘡藥,最后以紗布層層包扎才算止。
動作一氣呵成,熟練的令阿芙詫然,“小姐,您什麼時候會醫術了?”
“前幾日隨手翻了本醫書,沒想到還挺簡單的。”宋嫣然繼續隨口哄騙。
阿芙心中升起的崇拜瞬間淡去,望向蘇鈺的眸中甚至還有了點點同情。
唉,可憐這人命中該此一劫啊!
兩人剛將屋子清理干凈,門外便傳來婢女匆匆的腳步聲,“小姐不好了,錦衣衛闖進咱們府中了!”
第3章 搜查
長安一向太平,且同仁坊多是權貴官員的府邸,官差不會無緣無故搜查此處。
看著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蘇鈺,宋嫣然蹙眉斂眸,這些人怕是沖著寧王來的。
蘇鈺雖身居高位,但高處不勝寒,宋嫣然早已不是那個天真懵懂的少女,深諳朝堂風波的詭譎。
眸光輕轉,心下卻已然做出了抉擇。
即便冒險她也要救下蘇鈺,因為他是唯一能與昭王抗衡,能肅清朝堂之人。
“阿芙。”宋嫣然斂眸正色喚道,聲音沉冷的吩咐道:“一會兒你記得……”
……
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闊步闖入院中,面對笑臉相迎的李管家,只冷冰冰的道:“錦衣衛查案,無關人等退下,否則嚴懲不貸!”
“是是是,錦衣衛查案小的們怎敢阻攔,官爺們盡管搜查便是。
只府中只有我家小姐獨在,還望各位官爺不要驚嚇了我家小姐。”說著,李管家躬身賠著笑臉將一物塞入小頭頭張平的手中。
張平只覺手中一沉,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手里竟被塞了一沉甸甸的金元寶。
雖說長安遍地權貴,但出手這般闊綽的他還是第一次見,他不動聲色的收了元寶,似漫不經心的詢問道:“偌大府邸,怎的只有一位小姐?”
李管家忙一一道來。
在聽聞原是金家表姑娘后,張平心下了然,怪不得一個管家隨便出手便是金元寶,原來竟是大越首富金家。
“我們只是例行公事捉拿盜匪,不會驚到你家小姐的。”拿了錢財,錦衣衛也客氣了些。
李管家不再多話,忙引著一眾錦衣衛到府中搜尋。
錦衣衛有皇權特許,情況緊急之下有先斬后奏的權利,當今錦衣衛使又是個冷戾的性子,是以眾人面對錦衣衛皆是避之唯恐不及,不敢有絲毫違背。
院落雖寬敞,但因往日無人居住,是以府中下人不多,院落也多空著,很快便查了個大概。
待搜到珍玥院時,李管家忙道:“大人,這是我家小姐的閨房,您看……”
話正說著,阿芙垂首走過來,對眾人行了一禮,輕聲道:“小姐沐浴后方才睡下,可用奴婢喚小姐起來?”
李管家一臉為難的看向張平,商量道:“大人,我家小姐尚未出閣,自不會窩藏嫌犯,你看……”
“不成!”張平卻想也不想便回絕了,冷冷道:“上面有令,不得錯漏任何一處。哪怕是王公貴胄的院子,我們也需要逐一排查。
喚你家小姐出來,我們進去搜尋一圈便可。”
“這……”阿芙緊張的揉捏著手指,側眸看著李管家,希望他能多說幾句將錦衣衛攔在門外。
可李管家一不知寧王之事,二來也不愿得罪錦衣衛,便道:“你去喚小姐出來吧。”
“可是……”阿芙站著沒動,眼珠不停的亂轉著。
張平瞇起眼,冷聲道:“速去喚你家小姐出來,不然我們可就直接闖進去了!”
阿芙心口一震,連忙轉身小跑進屋。
不多時忽聽屋里面傳來杯盞碎裂的聲音,張平瞳孔一縮,繡春刀已拔出一半,便聽屋內傳來女子清冷的慍怒聲:“吵死了,連個安生覺也不讓人睡。
讓他們盡管進來查,我不出去!”
李管家嘴角抽抽,忙賠笑道:“大人見諒,小姐年紀尚輕,難免驕縱了些,平日睡覺時又最不喜有人打擾,見諒見諒。”
張平收了刀,對此倒習以為常,他們時常與官宦權貴打交道,這些個高門大戶,尤其是府中小姐脾氣皆大著呢。
阿芙低垂著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小跑出來,支支吾吾的說,“小姐不肯出來,請官爺們盡管進去查。”
李管家無奈,又悄悄塞給張平一個金元寶,低聲道:“還請大人多眷顧。”
“嗯,知道了!”張平收了銀子倒也辦事,只招了一個親信同進,并未大張旗鼓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