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夜凌云當街發瘋,喊的是顏夕晨,跟你有什麼關系?”
“可是我進了瀟笙館,夜凌云又是中了藥,神志不清的,上頭追查下來,我自然難逃干系。總得出面,拿個合理的說辭解釋吧。”
這些事夜天極心里都有數,他并不擔心。
拉著顏夕月的手,他輕輕一笑,“誰說你今日去過瀟笙館?”
顏夕月:“???”
“玉娘會安排的,瀟笙館今晚的確迎了客。但只是兩男一女,并不是夜凌云,也不是你。夜凌云攀咬也沒用,只要瀟笙館咬死了,那這事就跟你無關。”
“這樣也行?”
“夜凌云出了那麼大的事,若是追究起來,瀟笙館必定不保。所以,有能撇清干系的路子,他們一定會走。至于夜凌云,身在局中,腦子不清,他說的話不足以為證。還有知道事情始末的夜凌飛,他現在,比任何人都想當局外人,更不會站出來說什麼。”
這也是為什麼,從事始終,夜天極都不著急心慌。
沒有必要。
看著顏夕月,夜天極牽著她手的力道,稍稍大了些許。
“所以,你真的不用為這些事費心,你有足夠的時間,來跟我聊聊臉皮和下棋的事。徹夜長談,抵足而眠,共賞星月,同會周公,挺不錯的。”
“呵呵……”
白了夜天極一眼,顏夕月用力將手抽回來。
“我家床小,容不得王爺這尊大佛,時候不早了,我休息了,你自便吧。”
“可……”
“渴就喝水,餓就吃糕點,閑了就走,不閑就多研究研究君子風度。實在不行,你研究研究席諫模仿你寫的那封信,瞧瞧人家那曖昧的口水詞,堆砌的多磕磣,好好的引以為戒,也算收獲,比不要臉強。”
顏夕月伶牙俐齒,聽著她滔滔不絕,夜天極眼里全是笑意。
從前,他的生活不是黑色,就是血色。
顏夕月的出現,真的改變了他的生活,這樣色彩斑斕,充滿生活氣的日子,讓他覺得心里暖。
他也喜歡。
夜天極和顏夕月這邊倒是安樂愉悅。
而宮里,明陽帝那頭,早就氣炸了。
夜凌云是被兩個言官,帶著府中下人,連同一個武將,一起從宮外帶進來的。
他們不敢對夜凌云下重手,夜凌云人醒著,可也正因為醒著,他那副色氣沖天,不成體統的勁兒,才全都暴露了出來,讓明陽帝看了個清清楚楚。
如今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夜凌云作為皇子,有財有勢,好女色一些倒也沒什麼。
可他鬧成了這樣……
明陽帝瞧著,想著這是他的兒子,他就覺得丟人。
“福遠,讓人把他拖出去,吊到御書房外,讓人準備冷水,越冷越好,使勁兒的給朕潑他。什麼時候把他潑清醒了,什麼時候停手。”
“皇上,這樣是不是會驚動后宮前朝?二皇子是好臉面的人,他醒來之后,怕是受不住。”
“他還要臉?他要是真好臉面,能做出這種事?”
“……”
“他把皇家的臉扔在地上踩,把臉都丟盡了,他還怕什麼?讓你去你就去,你是他的人,還是朕的人?朕指使不動你了,是不是?”
聽著明陽帝這話,福遠也沒再勸什麼。
本來,他勸這句也并非真心。
他知道,最近暗處里一直有雙眼睛盯著他。自從顏夕月進宮,他為顏夕月說了幾句話開始,他就已經被盯上了。
這只可能是明陽帝的人。
明陽帝不信他,覺得他維護顏夕月,那他就在恰當的時候,為更多的人周旋。
點到為止。
剩下的,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福遠退出了御書房,連帶著夜凌云,也帶了出去。按照明陽帝交代的,他安置了人,很快就將夜凌云吊了起來,冷水送過來,一盆接一盆的,從夜凌云的頭頂潑下去。
早就入了秋,夜里發涼,水潑下來,冷風一吹,夜凌云凍得直哆嗦。
只不過,顏夕月的藥效果太猛。
就是這樣,夜凌云的神志也沒有清醒太多,被沖淡的,也就只有他身上的酒味。
御書房里。
明陽帝氣的直喘粗氣,兩個言官見狀,也沒有勸。
他們只是接連開口,“皇上,二皇子今日鬧的實在太失體面。如今,這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別說朝中官員,就是百姓之間,也多有流言蜚語。若是不好好處置,恐對皇家顏面損傷更甚。”
“是啊皇上,事情鬧成這樣,想堵人的口,是堵不住的。堵不如疏,總還是要在二皇子身上找突破口。”
“這是二皇子的事,而非皇家事,那皇上才能不受影響。”
“皇上當斷則斷,總得拿出個章程來。不然,明日一上早朝,朝臣攻訐之言不絕于耳,那對二皇子,對皇上都不利。”
“只有做到朝臣之前,才能堵住朝臣之嘴。”
“皇上明鑒。”
罰!
說來說去,兩個言官唯一的意思,就是要重罰夜凌云。
明陽帝也深知這一點,他怒其不爭,可到了眼下這種時候,他的確不能為了維護夜凌云,把自己和整個皇家的臉面,全都搭進去。
不然,以后讓他如何面對百官?
如何面對天下人?
心里暗暗的咒罵夜凌云,明陽帝用力揉了揉眉心。
“二皇子德行有失,有損皇家顏面,即日起,禁足清涼寺,為國祈福。二皇子手上所參與的朝中事務,一應交出,所擔職務盡數撤免,禁足截止后半年之內,不得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