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了他,就相當于幫了皇上。長媳長孫,平安就好,這樣穆大人能專心國事,皇上這邊也就放心了。”
顏肅年這話,外人聽不出什麼,可顏夕月就是局中人,有些話,顏肅年說沒說過,她最清楚。
自然的,這弦外之音,她也懂。
顏肅年在告訴她,穆善乃皇上心腹,是國家忠良,而這一點,她一早就清楚。她要咬死這一點,為她拼盡全力幫穆家,尋一個更合理的說辭。
如此,也就撇開了和夜天極的關系。
這對顏家,對夜天極……
都好!
顏夕月心領神會,“爹的話,女兒一直都記在心上呢,以后也必不敢忘。”
“得了,我還有事,你忙你的。”
顏肅年說著,看著一旁的福遠笑著點頭示意,之后他就離開了。他走的灑脫又坦蕩,甚至于連瞬息的停留,連一個多余的回頭都沒有。
御書房里。
明陽帝聽著龍隱衛的匯報,臉色暗暗的。
顏夕月和福遠一進宮,他就已經知道了,提早一步讓顏肅年出去,他也有試探的心思。
但單從顏肅年和顏夕月的交談來看,也沒有什麼異常。
只是,對于夜天極出現在穆府的事,他總歸有些芥蒂。對于顏夕月,之前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那點信任,也岌岌可危。
他心里不太舒坦。
福遠送走了顏肅年,就進去傳話。沒一會兒,就有小太監帶著顏夕月進了御書房。
明陽帝收斂了懷疑的情緒,他緩緩抬頭,看向顏夕月。
顏夕月面上妝容淺淡,一身素衣,沒有多少首飾裝點,頗有點出淤泥而不染的超然仙氣。這麼瞧著她,明陽帝心里隱隱有些懷疑,這麼給顏夕月和夜天極指婚,是不是太便宜夜天極了?
“臣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顏夕月福身行禮,也將明陽帝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他揮了揮手。
“免禮吧。”
“謝皇上。”
“得了,你看看這個。”
明陽帝說著,隨即給了福遠一個奏折,福遠將折子拿給顏夕月,顏夕月打開瞧了瞧。
是穆善上的奏折,奏折上,穆善將她救助魏氏,助其生產,為其保命的事,描寫的繪聲繪色。在折子最后,穆善還為顏夕月請功,他說救命之恩,穆家無以為報,說顏夕月醫者仁心,乃女子楷模,求明陽帝嘉獎,穆家沾光以此報恩云云。
顏夕月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皇上,臣女從是個習醫之人,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而已,可當不得這個嘉獎。女子楷模,這頭銜也太大了,臣女承受不起。”
“你為穆家著實盡心。”
這話,明陽帝說的語氣不重,可卻有點陰陽怪氣的感覺。
沒提夜天極,可到處都有夜天極的影子。
也難怪顏肅年要提醒她。
心里想著,顏夕月輕聲道,“臣女也是想,穆大人乃皇上心腹,是大雍忠良,幫了他,幫了穆家,實則也是幫了皇上。這是臣女的分內事,不敢不盡心。”
“幫朕?”
明陽帝挑眉,定定的看著顏夕月。
顏夕月聞聲笑著點頭,“我爹說過,穆大人早年的時候并不得志,他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這些年,皇上將監察百官之責交給他,他剛正不阿,斬奸佞除禍患,從不尋私。為此,他也得罪了不少朝中權貴,就是幾位皇子,對他也頗有忌憚。
這樣的人,就是皇上放在朝中的一雙眼睛。
他自然是皇上的幫手。
臣女也是皇上的眼線,可見我們是一路人,就憑這一點,臣女就不敢怠慢。
而且,臣女不敢說自己醫術有多好。但醫德還是有幾分的,既然接手了病人,自然不遺余力。獎賞不敢當,報恩也不至于。不過,皇上要是覺得臣女做的不錯,倒是可以把答應臣女的事,提前一點。”
“你母親的誥命?”
“是,”顏夕月點頭,“臣女什麼時候進裕親王府,尚未可知,什麼時候能開始做事,也不清楚。臣女能厚著臉皮求賞賜的機會不多,而今有了機會,自然得抓住了。”
顏夕月不著痕跡的牽引著明陽帝,轉移話題。
貪婪,的確會為人不喜。
可是在利益捆綁的時候,把自己的貪婪暴露出來,也是讓明陽帝放心的一種方式。
果然,明陽帝聽著顏夕月的話,勾唇笑了笑,“你幫的是穆家,要謝禮,也去找穆家要,別想著在朕這占便宜。”
“皇上,沒得商量?”
“沒的商量。”
明陽帝又問了幾句關于魏氏和孩子的事,之后,他就讓顏夕月出去了。
只是,顏夕月走后,明陽帝的臉色就暗了下來。
“福遠。”
聽著明陽帝的聲音,福遠快速上前。
明陽帝看著福遠,輕聲詢問,“你覺得,顏夕月這個人如何?”
這樣的問題,明陽帝一早就問過,只是這一次,多少有些不同。明白明陽帝這是猜疑之心未散,剛剛的笑和善,怕也是假的,福遠順著他,輕聲回應。
“皇上要是問顏小姐和裕親王如何,那老奴不清楚。不過,皇上若是問顏小姐在行醫上的事,那老奴覺得,她應該是個不錯的醫者。她夠有本事,也夠熱心,能碰上她這樣的郎中,算是福氣。”
“哦?”
明陽帝看向福遠,眼神里滿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