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顏夕月躺在床上,卻沒有一點睡意。
想著與夜天極相識的種種,想著夜天極含蓄又大膽的話,她眼里笑意不斷。
實在睡不著,顏夕月索性從床上起來。
她打算去小藥房,整理下藥方子。
顏夕月籌算過了,她想在京中開一家藥堂,打通藥材流轉渠道,主攻藥材銷售。倒也未必能賺多少銀子,但是,掌控了藥材,就有機會掌控民心,也有機會,編織一條獨屬于她的消息網。
若運營的好,這對她是有利的。
對夜天極也有利。
因為古氏的事,這個計劃耽擱了,接下來一陣子,她閑著,倒是可以準備準備。
只是,顏夕月下床的時候,不經意間推了一下枕頭。這時候她才發現,她的枕下還壓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
她沒見過。
顏夕月將盒子拿出來打開,就瞧見里面,放了一塊玉佩。
羊脂白玉,月牙形狀,造型簡單。
放在掌心看的時候,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來。可是,對著燭火看的時候,顏夕月發現,這玉佩里,隱隱有細小的雕紋。
顏夕月坐下,對著燭火,仔細的看了半晌。
“微雕啊。”
是兩個字——夜月。
那字和夜天極寫信時候的字,是一樣的。即便不是他親手雕的,也是讓人對著他的字臨摹的,可見這小小的一塊玉,他有多上心。
握著玉佩,顏夕月不禁想起剛剛,夜天極嫌棄顏夕晨嘚瑟的樣子。
相較而言,顏夕晨還真沒什麼可得意的。
畢竟,夜凌云可沒這麼用心。
顏夕月小心翼翼的將玉佩收好,之后才去小藥房,她忙到很晚,一直到實在困得厲害了,有些支撐不住了,才回去歇著。
……
隔日一早。
顏夕月剛起,還沒來得及梳洗打扮呢,錦姑姑就從外面進來了。
“小姐,下面的人傳了話,說蘇姨娘叫了馬車,大約早膳過后,就要出府。具體去哪,暫時還不清楚,但按照小姐之前的猜測來看,布莊、繡坊、首飾鋪子,應該也就這幾個地方。”
顏夕月聞聲,點了點頭。
“出門就好,錦姑姑,你通知玲瓏和德子,在暗處跟著。”
“好。”
錦姑姑說著,快速去安排。
顏夕月不緊不慢的梳洗,之后,她將夜天極給的玉佩拿出來,戴在身上,這才去用早膳,準備著出門。
這些,蘇姨娘都不知道。
一早起來,給傷口換了紗布,蘇姨娘簡單的吃了兩口,就去了顏夕晨那邊。
新換的院子,顏夕晨處處都不滿意。
蘇姨娘來時,她正發脾氣呢。
“這都什麼東西,能穿嗎?街上乞丐穿的,都比這像樣,你們拿這玩意糊弄誰呢?還有那些首飾,都多久之前的老樣式了?這麼爛的東西,也敢拿來我這糊弄,你們當我好欺負是嗎?”
小丫鬟哭哭啼啼的,不敢出聲回應。
那樣子,惹得顏夕晨更惱了。
“哭哭哭,哭喪呢?說你們不中用,又沒委屈你們,擺這臉子給誰看?這麼嬌貴,你們當主子好了。”
聽著顏夕晨的聲音,蘇姨娘不禁加快腳步。
一進房,蘇姨娘就瞧見跪在地上的下人,齊齊的一派,都是新換的人,她瞧著都臉生。
看著這些人,蘇姨娘心里也不舒坦。
接連兩夜,她和顏夕晨身邊的人,全都被換了個干凈,這麼多年來,顏肅年第一次這樣待她們母女,她心里這口氣能順就怪了。
揮了揮手,蘇姨娘冷冷的開口,“都下去吧。”
聽著這話,下人們如蒙大赦。
沒有一絲一毫的耽擱,他們匆匆的起身出去了,那樣子,簡直像落荒而逃。
顏夕晨氣的大吼,“賤人,一群賤人。”
“好了。”
拉著顏夕晨的手腕,蘇姨娘無奈的嘆氣。
“一些下人而已,跟她們發火有什麼用?還不是常在身邊伺候的,未必忠心。但凡有什麼不好聽的話,傳到你爹耳朵里,不是自找麻煩?等等吧,等過些日子,你的親事定下來,身邊總還是要添置人的。到時候我想辦法,給你身邊換批合用的人就是了。”
“娘,這日子過的太憋屈了。”
說著,顏夕晨冷眼掃了掃那些被她扔在地上的衣裳,還有頭面首飾。
“瞧瞧這些破玩意,以前我打賞下人的,都比這些強。我院子是被燒了,可也不能用這些東西敷衍我啊?要是這麼出門了,我還不得被人笑死?我可是要當皇子妃,要母儀天下的人,可不能有這種污點。”
“都說了要隱忍,怎麼還這般沉不住氣?”
抓著顏夕晨的手,蘇姨娘讓她冷靜一些。
“之所以這麼早出門,還不就是不想碰上太多人?趕緊挑件差不多的衣裳,收拾收拾,帶上面紗,咱們就出去。先去逛成衣鋪子,我聽說繡春坊里新上了一批貨,都還不錯,去挑幾樣,你在那換上就是了。至于首飾,就先帶二皇子送來的,等衣裳置辦好了,咱們就去挑首飾。左右今日都給你添置全了,不讓你丟臉。”
見蘇姨娘這麼說,顏夕晨憋憋嘴,沒再多糾纏。
“行,那我去準備。”
顏夕晨速度不慢,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她還特意帶了面紗,把臉遮的嚴嚴實實的。
“來人,把屋子清理了,把那些破爛貨,全都給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