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面對顏夕月的打量,也不慌不忙,應該是經過訓練的。
顏夕月打量著她,從她的身上,倒是看不出什麼惡意來。
微微點頭,顏夕月輕輕勾唇,“剛聽知夏說了你的狀況,在府里,可還習慣?”
“多謝小姐關心,一切都還好。”
“那就好。”
顏夕月淡淡的說著,隨即看向知夏。
“知夏,你回屋收拾收拾,撿著能穿的能要的,挑揀一些,剩下的就不要了。咱們準備準備,一會兒換個院子住。”
“小姐,咱們能換院子住?”
知夏滿眼不敢置信。
顏夕月點頭,“放心去準備吧,咱們的苦日子到頭了。”
知夏被歡喜沖昏了頭腦,她也沒有細問,她歡歡喜喜的轉身,去收拾準備了。
等知夏走了,顏夕月才開口,“說吧,你是誰的人?”
“小姐的意思,玲瓏不太明白。”
“要我試試你的功夫?”
顏夕月這話說的直接,玲瓏沒想到,略微有些詫異。不過,也只是一瞬,她就恢復了平靜。
看著顏夕月,玲瓏也不隱瞞。
“屬下是裕親王手下的人,奉裕親王之命,進府探查左相府狀況。昨日傍晚,屬下接到指令,若是小姐不嫌棄,那日后屬下就留在小姐身邊,供小姐驅使。”
“他查我?”
顏夕月似笑非笑的念叨了一聲。
玲瓏聽著,仔細的瞧著顏夕月,似乎是在看她是否生氣。
不過,顏夕月卻不覺得有什麼。
按時間來算,玲瓏進府,應該就是在她和夜天極在營帳里遇上之后。那時候,他們相交不多,她掌握著夜天極的秘密,夜天極調查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畢竟夜天極這種人,若是不小心謹慎,早得死千萬次了,還能有今日?
再者,玲瓏敢這麼快坦白,未必就沒有夜天極的授意。
夜天極沒想瞞著她,已是誠意。
她有什麼可計較的?
打量著玲瓏,顏夕月緩緩開口,“我暫時缺人手,你就先留在我身邊吧。另外,用你的渠道告訴他,我這個人可是只進不出的,人到了我這,我可未必會還。到時候他后悔了,可別來我要人,我翻臉不認人的。”
玲瓏沒想到,顏夕月會這麼說,她愣了愣,隨即笑著點頭。
“奴婢明白。”
“對了,咱們院里,那是什麼味兒?”
“回小姐,小公子這幾日身子不好,蘇姨娘去萬安寺,特意點了長明燈,還找了大師看過。大師說小公子命里缺水,要改風水。所以才在咱們皓月閣往西一點的位置,挖了個池塘。那池塘古怪,放置的魚死的很快,還有黃鱔,也幾乎進去就死。離得太近,自然咱們院子里就有味了。”
顏夕月聽著這話,稍稍凝眉。
蘇姨娘那種人,可是無利不起早的,治個病還要扯上風水,挖個池塘,還弄的怪里怪氣的……
怎麼看都不正常。
有鬼吧?
顏夕月看向玲瓏,“勞煩你最近多盯著點,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最好不要讓她查出來什麼,不然,蘇姨娘加諸在原主身上的痛苦,她一定要連本帶利的都討回來。
……
枕春閣。
顏肅年見不得顏夕晨哭哭啼啼的模樣,他沒跟來,而是直接去了書房。
屋里,只有蘇姨娘和顏夕晨兩個人。
瞧著顏夕晨把面紗摘下來,露出腫的不成樣子的臉,蘇姨娘腿軟,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怎麼會 弄成這樣?這……看過郎中了嗎?郎中怎麼說?”
“太醫都給診治過了,他們都說沒有辦法,娘,我該怎麼辦啊?”
“太醫都沒辦法?”
“嗯。”
顏夕晨忍不住直哭,淚水劃過臉頰,讓腫的地方更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臉上越是疼,她心里就越恨。
“娘,都是顏夕月搞的鬼,我雖然不知道她動了什麼手腳,但一定就是她。她還說,她有辦法幫我醫治。但是,她讓我去道歉,還讓我給她磕頭,給她下跪,要給她銀子,給她換院子。娘,她真的欺人太甚了,我恨死她了,我恨不能殺了她,扒她的皮,啃她的骨頭。”
顏夕晨恨意太濃,表情兇悍,表情扯動著臉,讓疼痛加劇。
她那樣子,瘆人的厲害。
蘇姨娘瞧著,又心疼,又無奈,“藥我不是給你了?圍場那麼多人,魚龍混雜,你怎麼不動手?你早點把她料理了,又何至于給她機會,讓她傷你至此?”
“我動手了,可是她沒死,還變得十分古怪,連二皇子都被她收拾了。”
顏夕晨斷斷續續的,給蘇姨娘講了圍場的事。
蘇姨娘也有些詫異。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眼下重要的,是顏夕晨的臉。
蘇姨娘愁容滿面,這要不是她親生的,她都不想多看第二眼,“我讓怡心去請郎中,再想辦法給你看看,要是不行,就去找顏夕月。”
“娘,你不會也讓我去跟她低頭吧?我不要。”
“夕晨,別犯傻。”
蘇姨娘抓著帕子的手,青筋暴起。
她壓抑著怒意,緊盯著顏夕晨,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你記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臉。半個月后,就是中秋宮宴,那也是選妃宴前的最后一次相看。你總不能頂著這張臉進宮,去參加宮宴吧?你得先把臉治好了,把未來的前程抓在手里,為了這,低低頭受點委屈,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