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云武功一般,可大雍年年秋獵,為了給皇上一種文武卓絕的感覺,不少皇子都瘋狂練習騎射,以求能夠獨占鰲頭。
這一箭倒是一點都沒辜負夜凌云的苦練。
一箭穿身。
狼群之中,一只狼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瞬間,狼群的嚎叫聲,似乎更多了幾分怒意,最前面的狼,直奔著夜凌云的方向撲過來。
夜凌云脊背發涼,幾乎是下意識的,他閃身就逃。
可他忘了,他身后就是明陽帝。
夜凌云一避開,狼幾乎是迎面沖著明陽帝撲了過來。獠牙參差,目光嗜血,明陽帝也心頭一驚。
“來人,來……”
明陽帝想要開口,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一條長長的青藤直飛過來,青藤前頭的套子,緊緊拴住了狼頭,硬生生的將它拉后一些,與明陽帝隔開了一道距離。
明陽帝定睛看去,就見顏夕月站在不遠處。
她的手,正死死的抓住青藤。
見明陽帝看過來,顏夕月用力騰出一只手來,她從腰間扯下一個荷包,甩手扔給明陽帝。
“皇上,接著。”
許是拉著狼,廢了太大力氣,顏夕月說話聲音不大。
可落在明陽帝心中,卻有種聲如洪鐘的感覺,他本能的伸手,上前兩步,接住荷包。
在那一瞬間,本還在進攻的狼群,瘋狂后退。
顏夕月將拴著狼的青藤,拴在身后的樹上,之后,她才氣喘吁吁的奔向明陽帝,她包袱里的草藥更多,她所到之處,狼群四散。
“臣女參見皇上,皇上可有受傷?”
“無妨。”
明陽帝看著顏夕月,他眼中流光閃爍,驚詫之余更有欣喜。
“這是怎麼回事?狼似乎很怕你?”
“是荷包里的草藥,”顏夕月說著,又從包袱里,拿出了點草藥,放到掌心給明陽帝瞧,“山中蛇蟲鼠蟻,豺狼猛獸,什麼都有,臣女想進山找藥材,可只有一點三腳貓功夫傍身,實在怕出意外,所以進山之后,就準備了這些草藥。驅蟲驅蛇,避狼避獸,以求有備無患,沒想到會碰到皇上。”
“原來是這樣。”
明陽帝看著顏夕月手上的草藥,心中感慨。
剛剛,在狼撲過來的時候,他甚至以為自己要完了,沒成想,就是這麼個小小的東西,蕩平了他所有的危險。
顏夕月倒是有點本事。
明陽帝心里尋思著,就發現顏夕月手上,有兩道血痕。
“這傷是拉青藤拉的?”
聞聲,顏夕月忙把手收回來,她渾然不在意的笑笑,“野獸嘛,哪有不兇悍的?臣女沒什麼勁兒,能勉強拉扯住一只狼就不錯了,有點小傷也沒什麼。”
“你倒是一點都不嬌氣。”
“有人心疼,才有嬌氣的資本,沒人心疼,嬌氣不過是矯情,又何必呢?”
聽著顏夕月的話,明陽帝的目光,不禁落在她的臉上。
沒有被毀的半張臉,傾國傾城。
被毀的地方,不堪入目。
可惜了。
明陽帝看著顏夕月,眼神意味不明,而一旁,夜凌云亦是心中大駭。他沒想到,顏夕月居然能在獸潮之中完好無損,還全身而退,她甚至借勢救了皇上,立了大功。
怎麼會這樣?
無法相信,也不愿相信,夜凌云不甘心,他快步到皇上身邊。
“父皇,你沒事吧?剛剛兒臣擔心死了。”
“是嗎?”
看向夜凌云,明陽帝的腦海里,全是剛剛夜凌云躥逃,將他暴露在狼群之下的場景。
明陽帝臉色幽暗,雖然他心里也清楚,在生死邊緣,人會恐懼,這很正常。可是,他看著夜凌云,心里終究別扭。
他這些兒子,嘴上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可實際如何……
人心難測。
顏夕月懂明陽帝的心思。
這出手的時機,是夜天極特意為她選的,為的就是明陽帝對夜凌云不滿,從而襯托出她。
現在明陽帝不痛快,夜凌云忐忑,她也樂得落井下石,再去戳戳夜凌云的心窩子。
顏夕月緩緩看向明陽帝。
“皇上,圍場之內,居然還會出現這種獸潮,實在太古怪了。也不知道,后續還會不會有其他狀況?為了安全起見,皇上和各位大人還是先下山吧,以防萬一。”
聽顏夕月這麼說,明陽帝不禁抬頭,看了眼退散的狼群。
它們是怕藥,不敢靠近,可卻還在外圍徘徊。
離開也好。
正好,他也要查查這獸潮的事。
有草藥護身,再加上趕來的御獸官控制局面,明陽帝帶著朝臣護衛,直奔著山下營帳而去。
顏夕月不緊不慢的跟在人群中。
夜凌云落后一步,到顏夕月身邊,他看著顏夕月,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
“顏夕月,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顏夕月抬頭,看向夜凌云,“二皇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
那獸潮,是他安排人奔著顏夕月去的,為了安全起見,他還特意交代過,一定要確保顏夕月不跟他們在同一片山里,不會影響了他們,才能引動獸潮。
可現在,獸潮不但攻擊了他們,顏夕月也過來了,還救了皇上……
若說顏夕月什麼都不知道,夜凌云不信。
看著夜凌云,顏夕月冷笑。
“二皇子的話,我實在聽不懂,什麼明白什麼糊涂,真的讓人很糊涂。”
“顏夕月……”
“二皇子,的確昨夜在你搜查賊人的時候,我為了名聲,阻攔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