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音點了點頭。
趙雪影看著鈴音說道:“難得出來一趟,等會兒咱們去哪兒玩呢?”
鈴音會意,說道:“聽說離這兒不遠有一個西市,咱們可以去那里逛逛。”
“好主意,”趙雪影笑道,“咱們逛累了可以在市場上吃點東西,晚一點再回去。”
趙雪影和鈴音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天來。
期間樓林如坐針氈,鈴音一直向他使眼色讓他說,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說什麼,把鈴音氣得不行,看來晚上又要跪搓衣板兒了。
那些大爺大嬸聽到三人聊起天來,也說起話來,說的話題也越來越寬泛,東家長西家短,這些在小巷中生活了一輩子或者是大半輩子的人,對每家人的情況都非常清楚,堪稱了如指掌。
一個大嬸說道:“我看令狐家可要飛黃騰達了。”
“那可不,”一個大嬸接腔道,“天天走路鼻子朝著天,看不起人。”
“是啊,不是求著咱們幫忙的時候了。”
令狐南很小的時候便喪了父,家底本來就薄,再加上父親的喪葬費,可以說是雪上加霜,令狐南的母親塔塔便四處靠人的接濟,才勉強將令狐南拉扯大。
令狐南很是勤奮,跟著師傅勤學武藝,又被完顏烈發現,讓他做了自己的貼身侍衛。
從此一路順風順水,令狐家的生活也有很大的改變。
大家本以為塔塔會回報人們對她家的幫助,卻沒想到她不僅不感激,還充滿了仇恨,說別人之所以幫助他們是礙于面子,而且即使是幫助了他們,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好名聲而已。
塔塔說的話傳遍了街頭巷尾,人們便對她指指點點。
不過也只敢在她背后指指點點,令狐南是武功高強的親軍,又極得完顏烈的青睞,誰敢招惹他?
一人說道:“真是小人得志。”
另一人皺眉道:“塔塔不是不同意令狐南和公主的婚事嗎?”
有人接腔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這叫沽名釣譽。她啊,又想攀上公主的高枝兒,又想讓街頭巷尾的人說她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其實啊,她是什麼樣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人點了點頭,說道:“我還親耳聽到她跟我說,她現在刁難公主就是為了滅公主的氣焰,省得過了門之后給她這個婆婆氣受。”
“這是什麼人呢?公主還沒過門呢就想著算計了,只可憐朵朵公主這麼好的人,竟然嫁到他們家。”一人沒忍住說道。
另有人接腔道:“你們說塔塔愛占人小便宜,忘恩負義,嘴里天天罵罵咧咧的,這樣沒素質的人怎麼就能生出令狐南這樣的兒子呢?”
“可不是嘛,若不是令狐南自小被送到山上習武,恐怕不定被她養成什麼樣子了。”
“令狐南再好有什麼用?對他母親言聽計從,若是將來朵朵受他母親的氣了,他也不會撐腰,真是可惜了朵朵公主這麼好的人。”
“以后咱們這條巷子有的折騰了。”
第404章 好一出鬧劇(二更)
一人笑道:“你醒醒吧,公主嫁過來之后,他們還會住在這兒?定然是去大宅院去住了。”
一人接腔道:“塔塔可是連行裝都收拾了,就等著令狐南和公主成婚便搬進大宅院。”
“既然如此,還天天為難人家朵朵公主,實在是太可氣了。”
趙雪影聽得心里面生氣極了。
虛偽、算計、陰險,朵朵若是真嫁了這樣的人家,定然是沒有好日子過。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戶人家里傳來一個老婦人尖利的聲音,只聽那人說道:“還請公主放過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我們高攀不起您呀,您還是放過我們吧。”
接著是朵朵的聲音:“伯母,我和令狐南是真心相愛的,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定然不在乎身世之間的差異。”
“可是畢竟我們身份懸殊,生活習慣也不一樣,我想要的兒媳婦是洗衣做飯精通、孝敬公婆,聽婆婆話的,可是你……”
“我也可以啊。”朵朵有些著急地說道。
趙雪影真是有點恨鐵不成鋼,她貴為公主,還用洗衣做飯嗎?更何況,大金的民風比梁國開放一些,沒有兒媳婦必定要聽婆婆的話一說,這婦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塔塔滿臉嫌棄地說道:“可是你連給我煮茶都做不好。”
令狐南說道:“母親,她……”
塔塔惡狠狠地說道:“你閉嘴!!”
令狐南立刻不再言語。
朵朵說道:“我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還需要學習。”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是窮苦人家,高攀你不起?我們家雖然比不得你們皇親貴胄,但也是清白人家,是一不靠偷二不靠搶的體面人家。”
茶館的一個婦人忍不了了,笑道:“是,她是占盡別人便宜的體面人家。”
此話一出,眾人哄笑大堂。
趙雪影卻笑不出來,朵朵這般伏低做小,到頭來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
以前朵朵是多麼瀟灑的女子,初遇時她從房梁上一躍而下,裝作男人給她調笑,之后也是快意泯恩仇,路也不平仗義出手,從來不會讓人欺負,也不允許別人橫行霸道。
可是眼下為了令狐南,為了她所謂的愛情,竟然放下了身段,放下了驕傲,丟棄了自己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