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趙雪影說著偏過頭去,完顏烈只親到她白嫩的臉頰。
趙雪影說道:“夫君,母后還在客棧里,我們快去救她吧。”
完顏烈臉色不太好看。
趙雪影心里咯噔一聲,抓住他的衣服問道:“夫君,母后那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完顏烈說道:“我帶人趕過去的時候,正看到母后被喬如海攙扶到馬車上,看樣子沒有危險,所以我便來尋你。”
“喬如海?”趙雪影疑惑不解道,“臨安被圍,喬如海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呢?”
完顏烈說道:“臨安之圍只是一個圈套而已。”
“圈套?”
“不錯,”完顏烈說道,“你以為你的父皇為什麼要激怒白洛霆,就是想要誘敵深入,到時白洛霆的軍隊一到,筋疲力盡之時,你父皇埋伏在周邊郡縣的強兵強將便會趕到,將白洛霆一網打盡。”
“那父皇為什麼還要讓小侯爺去各個藩王那里借兵?”
完顏烈說道:“借兵是假,要收編他們的軍隊是真。”
“他們會這般心甘情愿地被收編?”
“當然不會,但是奈何你父皇手握著他們的軟肋。”
“軟肋?”
完顏烈說道:“你以為你父皇這麼多年在滇西韜光養晦是為了什麼?這五年,他搜羅了各個藩王的軟肋,隨時可以以此為要挾,讓他們俯首稱臣。”
趙雪影震驚地看著完顏烈,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父皇溫文爾雅,和藹可親,可是按照完顏烈的描述,他的父皇精于算計,精于權謀,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這其中的反差也太大了,到底哪一個說法才對呢?
看著她苦惱的模樣,完顏烈將她摟得更緊了,說道:“好了好,不想了,既然母后已經安全無虞,我帶你去碧水山莊,那里很安全。”
“母后那里真的沒有問題嗎?我擔心賈媛媛會找母后的麻煩。”
完顏烈摟著她走到烈焰馬跟前,說道:“一個死人能找母后什麼麻煩?”
趙雪影驚訝地看著完顏烈,說道:“你的意思是賈媛媛死了?”
“嗯。”
他本來想告訴她是她父皇把人殺死的,但是又害怕她承受不住真相的殘酷。
趙涵在趙雪影心中形象偉岸,不能說是她的精神支柱,但是也對她有很大的影響,若是今日跟她說太多趙涵的不是,真害怕她承受不住。
那種被至親之人背叛的痛苦讓人痛不欲生,他曾經經歷過,知道有多痛苦,正是因為知道才不愿意趙雪影受那樣的折磨。
趙雪影喃喃道:“這一夜之間發生了好多事情啊。”
完顏烈在她臉頰上落了一吻,笑道:“好了,別多想了,回到碧水山莊好好休息一下,你昨夜一定沒有睡吧?”
趙雪影“嗯”了一聲,扶著完顏烈的胳膊上馬。
趙雪影上了馬之后,完顏烈翻身上馬,坐在她的身后,將她擁住。
坐定后,完顏烈一改剛才對趙雪影的溫柔,沉著臉對影衛說道:“回碧水山莊!”
那些影衛齊刷刷地說道:“是!”
趙雪影急了,回身看著完顏烈,焦急地說道:“夫君,咱們現在還不能走,這個聯絡點有奸細。”
完顏烈笑道:“知道,已經讓他們查完了。”
“怎麼可能?”
完顏烈向不遠處示意了一下。
趙雪影看到幾個影衛手里各提著一些包袱,看來是“滿載而歸”啊。
完顏烈做事真的是無可挑剔,他頭腦清晰,一個小細節都能發現大問題,委實讓人佩服。
完顏烈低頭寵溺地看著趙雪影,笑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嗯。”
緊接著完顏烈緊抽馬背,策馬而去,其他影衛緊緊跟從。
空曠的街道上響起冰冷的馬蹄聲。
趙雪影還是第一次來到碧水山莊。
這里依山傍水,從外面看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宅子,只不過這大戶人家有點闊氣,山莊占地面積極其廣闊,里面亭臺樓榭相連,十分高調奢華。
眾人皆知道碧水山莊的莊主是方圓幾里地最富有的商人,卻不知道山莊實際上就是大金在梁國的一個基地。
但凡梁國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可以通過碧水山莊將消息送到大金。
到了山莊門口,在牌匾上有幾個刺金的大字——碧水山莊。
完顏烈率先下馬,然后向趙雪影伸出胳膊。
趙雪影親昵地摟住他的脖頸,任由他把她抱下來。
落地的時候,趙雪影沒有站穩,扶住完顏烈的胳膊。
沒想到完顏烈倒抽了一口涼氣。
趙雪影慌忙松手道:“夫君,你怎麼了?”
“沒什麼。”完顏烈若無其事地說道。
可是他的額頭上明明已經蒙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趙雪影抓住完顏烈的胳膊,說道:“你給我看看。”
“無妨。”
“給我看看。”趙雪影嗔—怒道。
完顏烈只好把受傷的胳膊伸向她。
趙雪影掀開他的胳膊,入眼的是滲出血的紗布。
“夫君,你受傷了!”
完顏烈說道:“打打殺殺受傷很正常。”
正在拴馬的慕容賀實在忍不住了,說道:“王妃,可汗是為了救您才被燒傷的。”
完顏烈不悅道:“要你多嘴?!”
慕容賀慌忙閉口不言。
趙雪影說道:“慕容將軍,我讓你說。”
完顏烈冷冷地看著慕容賀,慕容賀嚇得魂都掉了,再不敢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