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行禮道:“是!”
晚上,昊陽宮里燈火通明,富麗堂皇。
梁國使臣此次來到上京,對大金改觀了不少,他們都說大金是野蠻之地,但是也沒有想象得那麼落后野蠻,大的城市還是很繁華的,比如說上京。
城中百姓穿戴大多出自文晏學堂。
首飾多彩多樣,做工精細。
衣服柔軟,質地光滑。
而且這文晏學堂竟然是趙雪影一手創建的,實在是令使臣既驚訝又佩服。
完顏烈果然像傳聞一樣對趙雪影愛護有加。
梁國使臣和大臣們紛紛就坐,其中還有大臣們的親眷。
待眾人落座之后,完顏烈牽著趙雪影走了進來。
實際上出入大的場合,王公貴族們不應該對自己的親眷表現出親密的舉止。
可是完顏烈絲毫不收斂對趙雪影的寵愛,到哪里都是牽著,人后更是無數次撞見完顏烈抱著趙雪影。
趙雪影穿了一套裹身紅色衣裙,衣服上面金絲環繞,寶石點綴,在燈光的照耀下光彩奪目。
一直以來趙雪影都是以素雅示人,此時是少有的明艷,渾身貴氣異常。
她白皙的小臉上,五官精致,自信而落落大方。
梁國使臣在梁國的時候見過趙雪影,那時候的趙雪影因為趙涵被貶的緣故,神態哀傷,給人病歪歪的感覺。
眼下的趙雪影一掃之前的嬌弱可憐,雍容華貴,看來完顏烈真的很寵愛趙雪影。
果不其然,完顏烈毫不掩飾對趙雪影的寵愛,又是給趙雪影布菜,又是給她倒水,甚至給她擦嘴角的污漬。
再看那些大金的臣子女眷,好似對這些已經習以為常,絲毫沒有驚訝的神色。
完顏烈對公主這樣好,他一定要把這一情況匯報給皇上和皇后。
梁國使臣居住在上京的官驛,參加完宴會,他乘坐著馬車回去。
暗夜中有幾個黑衣人盯上他的馬車,這幾個人立在暗處正準備展開刺殺行動,可是還沒有挪動一步,便被人從后面挾制住,被抹了脖子,當場殞命,神不知鬼不覺。
梁國使臣隱約覺得有異樣,掀開簾子看外面,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是夜,趙雪影窩在完顏烈的懷里昏昏欲睡,完顏烈則輕輕地撫摸著她秀麗的長發,兩個人說著話。
“夫君,你說尉遲將軍不去災區了,這樣會不會不利于治理災患?”
完顏烈說道:“不會,本來我也沒指望他們能治理好瘟疫,只不過去了掛個頭銜罷了,真正治理瘟疫的人另有其人。”
趙雪影仰頭看他,說道:“那你為什麼讓尉遲將軍去災區呢?是不是因為尉遲鸞上次跟我說的話惹你不快了?”
完顏烈說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在尉遲燁不在上京期間,我打算換掉一些舊臣,最近我對他們太容忍了,必須要好好地懲治一番。”
“那此次尉遲將軍不離開上京,不就打亂了你的計劃?”
完顏烈眼風沉沉說道:“不會,尉遲燁若是聰明的便知道此次派他去災區便是對他的警告,就不會輕舉妄動。不過,我倒是希望尉遲燁鬧出一些事情來,這樣我便有理由削弱尉遲家的勢力,只不過尉遲燁謹小慎微,沒有機會抓住把柄。”
“哦。”
完顏烈看著她充滿疑惑的小臉兒,笑道:“怎麼了?”
“我能說嗎?”
“又開始說傻話,我是你夫君,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害怕說了你不高興,我又要受皮肉之苦。”
完顏烈笑道:“為夫知道你累了,放過你,說吧。”
趙雪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夫君,你不是跟尉遲風的關系很好嘛?而且據說在你登上可汗之位之前與尉遲老將軍的關系也非常好,眼下怎麼要打壓他,希望抓住他的把柄?”
“因為我是君,他是臣。他現在儼然是舊臣的主心骨,若是不打壓他,那些舊臣難以震懾。而咱倆在南部的時候,尉遲鸞偷偷私會舊臣,欲在朝中掀起風浪。她的這個行為本汗都知道了,尉遲燁那邊卻毫無所覺,就已經說明,他不夠耳聰目明,若是還擁有這麼大的權勢,后患無窮。而且尉遲家在北部聯軍那里一家獨大,本汗也絕對不允許。軍隊應該是國家的軍隊,而不是一個家族的軍隊。”
完顏烈捏了捏她的小臉兒,笑道:“小東西,跟你說這些是不是很枯燥?”
趙雪影搖了搖頭,說道:“不枯燥,只是覺得人心很復雜。”
“傻丫頭,有人的地方便有利益的紛爭,便有爭斗,人心很復雜。管理一個國家就是爭斗的過程,與人斗,與天斗,誰在這場博弈中贏了,便能夠一家獨大,君臨天下。大金在軍事方面一直占著優勢,可是在經濟方面處于劣勢,百廢待興,我不允許大金長時間處在君臣的內耗中。”
完顏烈低頭看到趙雪影正大睜著眼睛看他,聽得入神,于是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笑道:“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很辛苦。”
完顏烈笑道:“我只是在其位謀其事而已,而且兄長的遺愿也是如此,我更不能夠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