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影坐在織布機前,把腳放在腳蹬子上,一手拿著梭子,一手拉著木桿。
“好了,咱們是來干活兒,給戰場上的將士做棉衣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鈴音悻悻坐了下來。
“要是被可……”
趙雪影瞥了她一眼。
“要是被公子知道有他們好看!”
趙雪影覺得好笑,很難把身材魁梧,挺拔健壯的完顏烈跟“公子”這個詞聯系在一起。
昨日趙雪影軟磨硬泡死纏爛打,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可是完顏烈就是不答應。
最后還提議讓趙雪影去制衣局,主持趕制一批棉衣,在開戰之前為將士們準備好。
可是趙雪影不同意,那日跟完顏烈進城的時候,有些人應該猜出來她的身份。
皆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他們只是猜測還尚且如此,若是知道她是王妃,是殺死太后的“真兇”,必然會民心動蕩。
大戰在即,最害怕民心不穩。
還是不要給完顏烈惹事兒了。
于是就裝作托樓林關系找到活計的落魄貴族小姐。
若是扮做民婦的話,兩個人嬌滴滴的,實在太不像了。
正在監督女工們工作的賽亞看到烏蘭走了過來,向正在低頭織布的趙雪影和鈴音努了努嘴。
“這兩個人,不會壞事吧?”
烏蘭輕蔑地看了眼二人,說道:“不會,漂亮點兒的是家道落魄的貴族小姐,旁邊的那個是她的侍女。若不是看著樓林的面子我也不收她們。”
賽亞點了點頭。
“咱們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不能再節外生枝。”
“知道。她倆只是干一些無關緊要的工作,實際上做大事兒的都是我們的人。”
“好。”
工作是全天的,中午管一頓飯。
到了迫暮時分,兩個人跟著女工們一起離開制衣局。
出了門,女工們便發現門口停了一輛簡樸的馬車。
雖然簡樸,但是對于生活在底層的女工來說,仍然是奢侈的。
馬車邊還站著一個冷面高大的侍衛。
女工們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不知道誰這麼大的派頭,竟然有人來接。
趙雪影和鈴音走了出來,本來是抱臂而立的樓林,放下手,迎了上去。
趙雪影不自然地看著周圍。
她本來想默默無聞為軍隊做點貢獻的,沒想到完顏烈竟然這般興師動眾,這不是來拆臺的嗎?
“樓侍衛,好巧,您這是來接什麼人嗎?”
樓林愣住了,半天才說。
“哦,是,是,好巧好巧。”
就在這時一個女工經過這里,對另外一個女工說道:“這是誰啊,還讓人接送,有這條件在家老實呆著就好,跟咱們搶什麼飯碗?”
趙雪影笑道:“可不是嘛。”
說著,拉著鈴音向外走去。
出了巷子,樓林駕著馬車又過來了。
到了近前,馬車簾子被掀開一條縫,露出一個俊朗的面容。
只聽那人笑道:“還不上來。”
竟然是完顏烈,他怎麼來了。
剛上馬車,便被完顏烈攔腰抱坐到腿上。
這人真是粗魯。
完顏烈趁機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還不解—饞,又來找她的嘴唇。
這是得有多急迫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好久沒見面呢,而他們昨晚才……
趙雪影躲開,伸出胳膊摟住完顏烈的脖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酒窩淺淺,儀態萬千。
“你怎麼來了?”
“接我女人回家。”
這個人又開始厚顏無恥,不知害臊了。
天天我女人,你男人那樣的稱呼。
粗魯又野蠻。
“你不是很忙嗎?”
“忙中偷閑。”
趙雪影“哦”了一聲,好看的眸子看著他,紅唇輕啟,吐氣如蘭。
“你下次還是別來接我了,也別讓樓林來接我。那些女工看到馬車,都議論紛紛,還說哪個騷—包做個工都有人接送,有接送的錢,都不用做工了。我可不想讓人嘲笑議論我。”
完顏烈還特意坐了一輛簡陋的馬車,沒想到還被人議論。
不過這沒良心的小東西,也該收拾了。
完顏烈一只手從她的腰間拿開,捏了捏她嬌嫩的臉頰,咬牙切齒。
“你這小沒良心的,人家巴巴兒的在外面等了得有一個多時辰,你倒好,不僅不感動不驚喜,還被你數落一頓。”
趙雪影淺笑嫣嫣,竟比桃花都美了去。
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紅。
趙雪影“咯咯”笑著與他交頸而擁。
“好了好了,知道錯了,好驚喜好感動啊。”
溫柔軟語似風過松林,擾動心弦。
完顏烈偏頭在她臉頰和耳根上啄著。
趙雪影癢得縮脖子。
“好癢。”
完顏烈依舊見縫插針地親著她。
“一天沒見了,都想死我了,讓我親親。”
趙雪影抓住他不規矩的大手。
往后靠著,與他保持一點距離,玩味地看著他。
完顏烈疑惑:“怎麼了?”
趙雪影笑道:“你怎麼這麼像登徒子啊?”
“你見過有這麼英俊的登徒子嗎?”
這人真是越來越自戀了。
趙雪影掩嘴淺笑:“沒見過。”
完顏烈先是一本正經地看著她的如水的眸子,下一刻便看著她的紅唇。
饑—餓的眼神,如狼似虎。
“唔……”
果然,將近三十歲還沒開過—葷的男人傷不起。
……
趙雪影被他親得軟綿綿的,在他的懷里輕輕地呼氣。
她低頭用素白的小手整理自己的衣衫,抱怨道:“我的衣服都被你弄亂了,還說不是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