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
“……”
“看著我。”
趙雪影怕他又做出什麼強迫她的事情來,抬眼怯生生地看著他。
好看的杏眼眼底聚滿了晶瑩淚水,正一滴滴往下滴落,淚水似珍珠。
完顏烈喉結微動,說道:“你就這麼愛欺負我是不是?”
趙雪影哽咽、落淚。
真是惡人先告狀,到底誰欺負誰?
完顏烈一手小心翼翼地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用大拇指輕輕地抹去她臉上的淚花,動作盡顯溫柔。
一會兒猛烈似火,一會兒寒冷似冰,一會兒溫暖如春,一會兒柔情似水……這誰受得了……
“你就仗著我寵你、疼你,才毫無忌憚地欺負我,是不是?你知道你一哭我便會心軟,所以愈加不把我當回事兒,是不是?嗯?”
趙雪影含淚瞪了他一眼,將頭偏到別處,他的身體依舊緊緊地貼著她,她只能在墻與他身體之間小小的空間里容身,沒有辦法動彈。
到底是誰欺負誰?
完顏烈輕嘆一聲,將頭抵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溫柔地蹭了蹭,閉上眼睛說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怎麼能忍心離去,忍心拋棄我?嗯?”
說得他好像多無辜多可憐似的,明明他才是施暴者。
趙雪影哽咽。
“是你說放我走……”
完顏烈抬頭看她。
“我只是試探一下你,誰知道你真走啊。”
完顏烈小心翼翼捧住她的小臉兒,躬身,與她平視。
“不生氣了好不好?是我不好。”
趙雪影瞪了他一眼,仍舊看向別處,越想越生氣,眼淚再一次兇猛來襲,嘴里發出呼哧呼哧壓抑哭泣的聲音。
直至情難自已,抬起素白的小手,用手背掩嘴,嗚嗚嗚哭出聲。
完顏烈手足無措,捧著她的小臉兒。
“雪兒,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心里很不好受。你,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打我一頓,罵我一頓?”
又來這一套。
完顏烈拿起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胸膛上打。
這個粗人捏得她的手生疼。
“疼……”
完顏烈趕忙松開。
她的皓腕和素手被他抓過的地方,留下紅紅的印記。
完顏烈捧著她的兩只小手輕輕地吹著。
“吹吹就不疼了。”
趙雪影并不想原諒他,忍著淚水,倔強地說道:“我要回府。”
“你在營帳里待會兒,我處理點事情然后跟你一起回府。”
趙雪影睜著大眼睛,執拗倔強地看著他。
“我要回府,就要回府。”
說著,眼圈越來越紅,眼里面水汪汪的,就要落淚。
“好好,回府,我跟你一起回府。”
“我自己回府。”
“可是……”
“就要自己回府。”
完顏烈看著她怨懟倔強的模樣。
“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都依你。”
可是他依舊貼著她。
“讓開。”
完顏烈似才反應過來。
“哦。”
趙雪影低身準備從地上撿起發帶,完顏烈搶先一步從地上把發帶和帽子撿起來,遞給她。
這也忒殷勤了些。
趙雪影拿過發帶也不理他,自顧自把頭發挽起。
潔白的小手極其靈巧,三兩下便讓散亂的頭發服服帖帖了。
完顏烈又把從地上撿的帽子遞給她。
趙雪影扯了過去,戴在頭上,把眼淚擦擦,整理了一下額前略微濕漉的碎發,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去。
倔強得可憐。
接下來,眾將士便看到讓人不敢相信的一幕:
他們家大帥垂頭喪氣跟在一個小家丁的后面從營帳里出來,對那小家丁小心翼翼、百般討好。
想扶人家上車,被拒絕后又可憐兮兮地卑微地掀開簾子。
小家丁非但不領情,還掉足了臉子。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馬車內。
鈴音擔憂道:“王妃,您是不是哭了?”
今日完顏烈因為她叫錯一事暴怒,她再不敢稱呼趙雪影為郡主了。
“沒事,沙子進眼睛了。”
今日無風,且在營帳里,怎麼就……
鈴音悔恨不已,早知道不把郡主騙過來了。
一意孤行,往往悔不當初。
文宴學堂步入正軌之后,趙雪影又增設了一些課程,比如種地、建筑、木工、鑄造等課程。
總之課程變得齊全,且都是對老百姓有用的課程,能夠讓他們獲得一技之長。
百姓們都佩服這位梁國來的王妃,溫婉賢淑,且聰慧過人,誰人不喜歡?
文宴樓的前方是四通八達的陸路和水路,后方是一個很大很大的院子,在院子里布置了高高的竹竿架子,還有十幾口大染缸,扎染課程便在這院子里進行。
趙雪影正和老師們在院中耐心地指導學員扎染。
朵朵身邊的侍女不顧阻攔跑了進來,行色匆匆。
見了趙雪影“噗通”跪在地上。
“求求王妃救救我家公主吧?”
趙雪影趕忙拉她起來,可是被她掙脫開了。
“王妃,我家公主因為不顧太后的反對,非要跟您一起主持文宴學堂,開罪于太后,眼下突然患病,連大夫都請不到,希望您能救救我家公主。”
令狐南聞言,眉頭緊鎖。
“好,現在我們便帶著大夫,進宮。”
一行人眼看著要進入皇宮,一群人馬絕塵而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為首者正是完顏烈。
他穿著金燦燦的鎧甲,英俊威武,其他侍衛和親軍也都戎裝在身。
難道有戰事了?
完顏烈翻身下馬,掀開簾子,進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