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烈居高臨下看著阿奴。
“阿奴,以后你跟著郡主,保護她的安全。”
阿奴內心歡喜,慌忙曲臂行禮道:“是!”
“退下吧。”
尉遲風和阿奴畢恭畢敬退了出去。
完顏烈沒有轉身,而是淡淡地說了句:“沒事了。”
說完抬腳向外走去。
趙雪影輕柔的聲音傳來:“謝謝。”
完顏烈步伐一滯,“嗯”了一聲,向外走去。
鈴音抱著趙雪影的胳膊說道:“郡主,您說對了,他果然是個好人。”
趙雪影看著門口的方向。
“嗯,他跟他們不一樣。”
第8章 確實值得四哥這麼做
當晚阿奴一整夜都守在營帳門外,趙雪影親自給他送去了暖和的衣裳和棉被,感謝他這兩次的舍身相助。
阿奴自小被父母賣給了大戶人家,不是被人打就是被人罵,經常被人欺負,只有兩個人把他當做人看,一個是完顏烈,不忍他被人欺負,給他消除奴籍,還有就是趙雪影,沒有嫌棄他臟,還給他送來錦衣玉服。
披著干凈的衣服,裹著厚重的錦被,阿奴抬眼望向天空,冷月從堆積的云頭鉆出來,灑下萬丈皎潔的光輝,照亮他帶著污漬的臉頰。
翌日清晨,鈴音打水回來,把水桶往地上一放,聒噪地說道:“郡主郡主,那個欽察果然被大帥砍頭了。”
趙雪影提醒道:“小聲些,謹言慎行,小心為上。”
鈴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欽察死之前一直在說,他罪該萬死,不應該誣陷郡主,不應該對郡主圖謀不軌,咱們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他死的時候沒有再罵罵咧咧?”
鈴音重重地點頭。
趙雪影再次想起立在她的床前那個挺拔的背影,他背對著她,居高臨下質問欽察,將她剝離是非之中。
包括這一次,沒有給欽察敗壞她名聲的機會,恐怕也離不開他的功勞。
他為什麼要幫她,又有著怎樣的目的?
雖然她自小遠離梁國皇室的大染缸,可是她畢竟是福親王的女兒,怎麼說也是皇親貴胄,難免不會被是是非非、勾心斗角纏繞。
若不是因為他們的勾心斗角,她又怎麼會來到這蠻荒之地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主仆二人洗漱完畢之后,還有一些熱水,趙雪影便讓鈴音給阿奴洗漱。
金國侍女說半個時辰后就要開拔,趙雪影便開始收拾行裝,還沒有收拾完畢,鈴音便拉著阿奴進來了,笑道:“郡主,您看這是誰?!”
趙雪影正在收拾書籍,拿著書直起身,看到一個精神的金國小伙子被鈴音略帶粗魯地拉了進來。
濃眉大眼,高鼻梁,臉還帶點嬰兒肥,是少有的好樣貌。
趙雪影端詳著說道:“沒想到竟然是一塊璞玉。”
阿奴沒有讀過書,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相同年紀的鈴音笑道:“夸你好看呢!”
阿奴臉有些紅潤,不好意思地笑了。
隊伍于中午時分來到了大都。
趙雪影本以為會被完顏烈送進皇宮,沒想到卻被一個漢人官吏送到一處別院,那個漢人的名字叫做伯顏。
到了晚間,趙雪影正在看書,幾個年老的女人帶著幾個宮人闖了進來。
阿奴和鈴音攔著她們。
鈴音怒道:“你們要干什麼?!”
為首的老女人環視一周,質問道:“誰是梁國郡主?!”
“你們要干什麼?”
鈴音毫不相讓。
眼看著那些人要向鈴音動粗,趙雪影阻攔道:“住手!我是郡主!你們是誰?!”
那老女人說道:“我是太后的侍女,太后宣你覲見。”
“有何憑證?”
那老女人拿出令牌,說道:“令牌為證?”
趙雪影并不認識什麼金國令牌,遂看向阿奴,阿奴向她點了點頭。
“好,我跟你們走。”
鈴音和阿奴要跟上,被攔住。
趙雪影轉身說道:“阿奴可以留下,但是侍女得跟著我。”
那老女人說道:“不行,王宮中侍女多的是,斷不會虧待郡主。”
趙雪影冷笑道:“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侍女都不讓帶,本郡主著實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去。”
那老女人愣在那里,本以為柔弱可欺的梁國郡主,態度竟這般強硬。來的時候,太后說要好生把梁國郡主帶來,不要動粗,以免讓天下人笑話。
想到這一層,她說道:“好,就如郡主所言。”
趙雪影看向阿奴,阿奴會意。
到了皇宮,這里處處跟臨安不一樣,沒有雕龍畫棟,但是卻有獨屬于金國的圖案和民族建筑,雖然風格不一樣,但卻是一樣的金碧輝煌,富麗堂皇。
在豪華的長廊上,一個英挺的男子被群臣簇擁著走了過來。
他渾身貴氣,面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神情,看到趙雪影愣了一下。
老女人和眾宮人趕緊遠遠地曲臂行禮:“參見七賢王。”
趙雪影不卑不亢地迎著那人的視線。
完顏軒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好玩,停了下來,向趙雪影揚了一下下巴,問道:“這就是來和親的梁國郡主?”
那老女人慌忙回稟道:“是。”
完顏軒笑著點點頭。
“確實值得四哥這麼做。”
四哥?
她記得完顏烈是完顏康的第四個兒子,難道說的是完顏烈?
趙雪影被帶著來到了太后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