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佑安忍不住上前一步:“爺爺……”
靳老爺子卻沒看他。
“聽言,靳氏一直都是有能者居之,靳丞和文堯就是因為不愿意相信,才造成這種慘禍,但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改變這個準則,這是我們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他不輕不重地敲打,靳佑安臉色一白。
靳老爺子拍拍蔣聽言的手,目光嚴肅卻也不失和藹:“聽言,我相信寅初,也相信你,把公司交給你我很放心,只是公司現在情況復雜,委屈你了。”
蔣聽言點點頭:“爺爺,你放心,我會盡全力的。”
靳老爺子咳嗽了幾聲,這才向靳佑安招招手:“聽言,現在你身邊無人,就讓佑安幫你吧,這種危急時刻,他也該進公司學習學習,給家里盡份力。”
靳佑安一愣,接著連忙點頭:“是,爺爺,我一定會好好幫聽言的。”
“你跟在聽言身后好好學學,一切都聽她的!”
“我知道了。”
蔣聽言的唇角扯了扯,沒說什麼。
等靳老爺子喝碗粥,感覺累了,幾個人都走出病房。
靳佑安見蔣聽言一言不發地要走,連忙追上去:“聽言,二哥真的沒事嗎?”
蔣聽言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你很想他有事?”
靳佑安尷尬地笑:“怎麼會呢,你想得太多了。”
“怎麼不會呢。”
蔣聽言眸光冷冽,語氣卻平淡:“如果是我,我也不會盼著他好,畢竟他出事了,才會有我上位的機會。”
靳佑安臉上肌肉猛地一顫。
像是被戳中了內心隱秘的事一樣。
他干干笑道:“聽言,你真的想多了,我真心盼著二哥沒事……”
蔣聽言勾了勾唇角,深深看他一眼。
她本想轉身就走,但又停了下來:“靳佑安,我提醒你一句,你二哥出事,公司里不少魑魅魍魎都會現出原形,你最好大腦清醒一點,分清敵友。”
靳佑安一愣。
等他反應過來,蔣聽言已經走遠了。
等離開醫院,龍科忍不住問蔣聽言:“蔣總,您為什麼要讓老爺子決定這份任命協議是否生效?你就不怕萬一……”
蔣聽言一晚沒怎麼睡,此刻頭有些疼。
她揉著眉心,淡淡開口:“如果我不讓老爺子決定,恐怕現在就不是靳佑安幫助我,而是我幫助靳佑安了。”
龍科身為總裁秘書,當然不是笨人。
相反,他一經提醒就明白了。
他只是不太相信:“也不會吧,老爺子對靳總十分信任,他對您也挺好的。”
蔣聽言扯了扯唇角,沒接話。
她知道靳老爺子對她好,但這個好是建立在靳寅初好好的,完全掌握著靳氏,并且她只是一個和公司無關的孫媳婦的前提下。
如果靳寅初真的出了什麼事,她毫不懷疑靳老爺子拼著自己的命,也會把靳佑安扶上去。
人心是經不起考驗的。
就像今天,靳老爺子說著相信她,讓她放手去干,可也把靳佑安安排在她身邊,名義上是學習,實則……
蔣聽言想起靳佑安,不由得吩咐一句:“找人盯著靳佑安,看都誰和他接觸。”
“好。”
……
翌日清晨。
蔣聽言在睡夢中,總覺得有人在她的手心蹭。
蹭得她手心直癢,忍不住想笑。
蔣聽言不自覺地握住手。
然后倏然從夢中驚醒。
手中癢癢的感覺似乎還有殘余。
蔣聽言連忙去看躺在旁邊的靳寅初:“二哥哥,是你嗎?你醒了?”
她呼喚了幾聲。
可惜靳寅初仍舊一無所覺地躺在那里,手指一動不動。
好像剛剛的那股癢意只是幻覺。
她有些失望。
正想著,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龍科急切的聲音傳來:“蔣總,不好了,您快看新聞!”
掛掉電話后,蔣聽言打開社交軟件,只見占據熱搜榜的一條正寫著,靳氏集團員工控訴被無故開除。
她點進去,是一個臉上打著馬賽克的女人采訪。
女人的聲音被變得又尖又細,聽不出來原本的嗓音,卻能聽出她在哽咽。
視頻里,她聲淚俱下地控訴靳氏集團無故開除她,連補償都不給,她走仲裁,可官商相互,仲裁失敗了。
評論里,都是打工人在和她共情,對靳氏進行討伐。
剛看完,龍科的電話又打來。
蔣聽言皺眉:“龍秘書,這種輿情應該不需要我處理吧?公關部應該會調查并且出具公告的吧。”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
龍科說:“蔣總,這件事我們已經查出來是怎麼回事了,你記得靳總出國前,馮若琪來找靳總的事情吧?”
“記得。”
馮若琪給靳寅初送愛心午餐并且發了朋友圈,她還因為這件事和靳寅初吵架。
“視頻里的人就是當時被馮若琪收買的小助理依依,她不知道怎麼回事,把這件事發到了靳氏內網,并且透露給了媒體。”
“只有依依?馮若琪呢?”
“當初我們查了馮若琪給依依的轉賬記錄,但她們現在不認賬了,說這是借款性質,并且發了還款的轉賬記錄……當然,是在被解雇之后的轉賬記錄。”
龍科欲言又止:“除此之外……”
“怎麼了?”
“除此之外,有人已經開始在網上爆料,說當初除了依依,還有一個同事被開除,開除的原因是因為靳總的未婚妻不高興了,他們不知道怎麼拿到了那天您和馮若琪見面時的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