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雄氣急,拍賣會一結束就拉著何露娜去休息室罵。
話里話外都是何露娜不爭氣。
他都已經設計毀了鼎峰進軍臺城的生意,也毀了蔣聽言和靳寅初在董家迪心中的形象,只需要再在今天狠狠踩上一腳,就能出口心中惡氣。
誰知道現實和想象竟是完全相反的。
何世雄罵地痛快,想不到這些話被找來的董家迪聽得一清二楚。
聽完緣由,蔣聽言都忍不住感慨,果然是惡人有惡報。
害人不成反倒自己翻車。
活該!
董家迪見她一臉痛快,心中的憤怒也少了點。
對蔣聽言這種真性情更加喜歡。
他直接道歉:“蔣總,之前是我的錯,輕信小人讒言,耽誤了和鼎峰的合作,為表歉意和誠心,我愿意給鼎峰讓利一個點,這已經是我們商場一級客戶的待遇了,你看可以嗎?”
一個商場前輩,在蔣聽言面前把姿態放這麼低,這已經足夠表達態度了。
況且一個點的讓利,這實在是意外之喜。
蔣聽言沒把心中的欣喜表現出來,她禮貌笑著:“董總客氣了,誤會解開就好,明天我就讓公司的人把合同送去。”
“哈哈,好!蔣總爽快。”
董家迪大笑著,又忽然收斂笑聲,恢復了斯文模樣。
他看著蔣聽言,輕咳一聲:“對了,蔣總,以后咱們就是合作伙伴了,不知可否在秦老先生面前引薦董某,如果不行,你那邊還有沒有秦老先生或者陸老夫人的墨寶,我愿意高價去買。”
蔣聽言挑眉。
怪不得董家迪態度忽然轉變這麼大,合著跟外祖父母也有關系啊?
看出蔣聽言心中所想,董家迪看起來竟有些羞赧:“董某一向敬佩秦老這種文人,家中也收集了不少藝術作品……”
蔣聽言忍不住想笑。
但她抱歉地搖搖頭:“抱歉,董總,我與外祖父母也許久未見,他們二老在鄰市,恐怕我沒辦法幫您這個忙了。”
“好吧。”
董家迪也談不上多失望。
他反倒盯著蔣聽言:“那蔣小姐呢?可否贈我一幅字?”
……
一直到結束上車,蔣聽言想到董家迪的表現還忍不住要笑。
季和謙被人拉著,全程沒參與。
現在看蔣聽言不停的笑,也跟著笑:“怎麼了?”
蔣聽言把剛剛董家迪的表現說了一遍。
季和謙笑著感慨:“早就說你天賦高,不管做什麼都很優秀,如果被師祖母他們二老知道,肯定要罵秦老師,不培養你繼承秦家衣缽,反而讓你做了生意,這簡直是在浪費你的天賦。”
“有什麼好浪費的。”
蔣聽言滿不在乎地說:“我最喜歡研發新品和賺錢,興趣和天賦結合,這才是物盡其用,不然讓我專心練字,可能反而效果不好。”
在一旁靜靜聽著的靳寅初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光彩。
他唇角輕勾,溫聲開口:“都沒見過你練字,我還不知道你的字竟然寫得這麼好,這真是……”
想到今天在臺上大放光彩的蔣聽言,靳寅初滿心贊嘆和喜悅無以言表。
但卻被季和謙不解風情地打斷:“聽言三歲就開始握筆臨摹,五歲可以把簪花小楷寫得有模有樣,我們小時候雖然住在小村莊里,但周圍的老師都是博士教授,甚至院士級別。”
他頓了頓,別有深意地看向靳寅初:“你們都在一起多久了,你還不知道聽言書法很好?還是——你的記憶還停留在六年前?”
靳寅初一怔。
他眉心微動,想說什麼,卻忽然沉默了。
因為他也不知道,在那段遺失的記憶里,他知不知道蔣聽言的更多面。
本來還以為靳寅初會懟回來,誰知道他一低頭,直接不說話了。
季和謙被他搞得別別扭扭的。
難道是自己說得太過分,戳他心口了?
他剛想說些什麼彌補一下。
誰知下一秒,蔣聽言就連忙護著:“二哥哥一直不知道這些事,我覺得太招搖了沒必要說,再說了,這種事情就是要在生活中慢慢展現,這樣生活才會充滿驚喜,感情持續新鮮感。”
季和謙張張嘴,感覺自己心口被戳到了。
而靳寅初,聞言卻是握住了蔣聽言的手,眼神柔和寵溺:“聽言說得對,今天你寫字時,帶給我的不止是驚喜,更多的是惶恐,我何德何能,能找到你做我的未婚妻。”
蔣聽言的眼睛亮晶晶的,羞澀卻也直白熱烈:“二哥哥,和你在一起也是我最開心的事。”
兩人相視笑著,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粉紅色的跑跑。
季和謙眼神從失落轉為無語,又轉為麻木。
這兩位秀恩愛,能不能顧及一下身邊的他啊?
雞皮疙瘩都掉一地!
季和謙很嫌棄,心中微微有些沉悶,但臉上卻帶著笑。
雖然他已經認清了,當初追著他要做他的新娘的小姑娘真的成為了別人的未婚妻,但能看到小姑娘找到真心相愛的人,他的心中也是祝福大過悲傷的。
只是,偶爾會有些失落……
季和謙眼神一黯,正emo著,忽然無意和靳寅初對視上。
剛剛垂頭落寞的男人此時眼眸含笑,見他看過來,竟然挑釁似的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