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蔓芝忍不住呵呵噠,“何止是因為錢?更重要的是因為你是皇后。”
是啊,在這個時代,比錢更好使的是權。
啊不,在任何一個時代,權都在錢之上。
岳望舒幽幽道:“是啊,雖然我的權勢只是只是依附皇權而存在,但也足夠做到太多旁人絞盡腦汁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也正因此,她才應該做點事情。
姚蔓芝沉默了一會兒,“那你……能不能再辦個女學?”
岳望舒怔住了,“女子學院?”——這在這個時代,可太離經叛道了。
姚蔓芝突然感慨地嘆了口氣,“我這輩子雖然生在侯府,有讀書的機會,可我知道,這個時代絕大多數女人都是目不識丁。甚至很多中等官宦之家的女孩,也只是略學一下如何管家、算賬。我常常在想,若是能辦個女學就好了。”
岳望舒苦笑著搖了搖頭:“就算我可以強行建這樣一所女學,難道還能強制那些閨閣女孩來讀書不成?”
這個時代,女人是依附男人而存在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兩位都熬死了,還得夫死從子呢!
你讓女人去讀書?
怕不是要爛菜葉子臭雞蛋打死!
“我辦醫學院,是想救人,可不想好心辦壞事,反而害了人。”岳望舒很欣賞姚蔓芝的想法,哪怕穿越到這個時代,屬于現代人的三觀卻從未泯滅。
姚蔓芝咬著嘴唇低下頭去,“難道就不能想個法子,我也不是激進的人,就不能婉轉一下……”
聽到此言,岳望舒陷入沉思,婉轉一下?
“嗯……讓我想想。”岳望舒托腮沉思,在封建時代、在女人只是附屬品的時代,能不能用婉轉的法子辦一個女學,讓有條件的人家心甘情愿送自家女孩來讀書??
在這個時代,世家大族的女子還是有讀書的權利的,雖然不想男孩子那樣受到重視,但世家大族往往通過聯姻壯大家族,因此也就需要更優秀、更聰慧、更通曉人情世故的女孩子。
比如姚蔓芝出身的侯府,便會延請名師大儒教導女孩子識文斷字,還會聘請技藝嫻熟的繡娘教導女紅,還有宮中退役的大宮女,也是世家大族爭相聘請的禮儀女師……除此之外,還有琴棋書畫各項才藝,也是需要學習的。
“如果以教導女紅、女德、禮儀為由開辦女學……”那想必抵觸情緒就會減少很多,“不過,世家女子大多不可隨意外出。”就算走親訪友,也得由長輩帶領。
岳望舒又搖了搖頭:“還是不妥,有權有勢的人家,完全可以在自己家里開辦家學。”
哪里需要把女兒送到什麼勞什子女學校學這些玩意兒?
姚蔓芝卻突然興奮地道:“那些世家大族的確不需要,但中等人家很需要!!就是那些不上不下的家族,聘請大儒、繡娘、退役宮女,還要教導琴棋書畫,可著實是一筆不小開銷的!而且有的老師,可不是花錢就能請到的!”
是了,針對中等人家閨秀的招生啊……這麼想,的確有點可行性了。
“可這些也算是小家碧玉,哪里能隨隨便便就去讀什麼女學?”這個時代對女人限制還是太嚴苛了。聰敏機敏如姚蔓芝,閨閣之時,想要出個門,也得絞盡腦汁找好由頭。
這整日不呆在家里,去什麼勞什子女學,哪怕學的只是禮儀、女紅、女德這些玩意兒,在很多眼里,仍然不夠端莊賢淑。在很多人眼里,女人就是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隨隨便便跟外面接觸,就是不行!
姚蔓芝不由愁上心頭,她連忙道:“應該,還是有些人家愿意的吧……畢竟咱們的女學,可以安排宮中資歷深厚的宮女來教導宮中禮儀,請頂級的繡娘來教女紅……這可是有錢也未必能請到的!”
“費這麼大力氣,到頭來只招那個三兩個女學生,意義何在?”岳望舒雙手一攤,很是無奈。
岳望舒拍了拍姚蔓芝的肩膀:“別急,這事兒,咱們再慢慢琢磨一下。場地好辦,有錢就行,師資力量也只是我一句話的事兒,但辦學校,最要緊的是生源啊!”
沒有學生,學校就是個笑話!
姚蔓芝都快抑郁了,“想解放一下女性,怎麼就那麼難呢!”
“幾千年的腐朽制度,哪里是那麼輕易能撬動的?”岳望舒笑著搖了搖頭,封建時代對女人壓迫,經過了這麼多朝代的積累,已經幾乎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
她原本那個時空的清朝,曾經屢次禁纏足,這也算是干的難得的好事了,可結果呢?呵呵!
纏不纏足,又哪里是女人自己能決定的?
幸好,這個時空還沒有畸形到纏足遍布。
哦,對了,多虧了那批穿越前輩們。
雖然都是些男的,雖然他們動不動也三妻四妾,玩得比古人還風流。但在禁纏足一事上,卻達成了同盟,最終使得大晏朝纏足成為了一項祖制。
本朝女子若是纏足,便要重罰其父兄,加起稅賦、倍其徭役!皇族子弟不得娶纏足女子為妻妾。
就這樣,還沒完全禁絕。
最終穿越前輩們聯手放了大招!
乃令賤籍女子必須纏足!這條政令雖然很損,但卻極其有效,這生生把纏足和妓女劃上了等號!雖然可憐了太祖一朝的賤籍女子,但也挽救了自此之后的所有女人,不再飽受殘疾之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