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望舒低泣道:“更何況,六郎對我這麼好,自古帝王后宮,便沒有我這樣自由自在之人。我又有什麼不知足?我也不是鐵石心腸啊!”
心早已被哭軟了的皇帝晏錚此時此刻心里才稍稍暖煦了些,最起碼,望舒對朕……還是有感動的。
“我當時真的沒想那麼多……”岳望舒揉了揉哭紅的眼睛,哭了這麼久,只覺得口齒都發干了,聲音都有些啞了,“我就是憐憫他,就跟救了只小貓小狗一樣。”
必須極盡全力貶低云舒,這樣他才能活命。
只是這點小心思,晏錚又如何看不穿?
面色瞬間又冷峻了幾分,但是再看看那紅腫的眼睛,晏錚終究是沒法再心狠下去。怒火也好、妒火也罷,一旦被著眼淚熄了下去,又哪里能輕易死灰復燃。
“他必須離開京城,至死都不能再回來。”晏錚強忍著不甘道。
岳望舒松了一口氣,她是真沒想到,救人竟也能險些害人性命。能讓晏老六松口,也不枉費她眼睛都哭腫了。
“我當然也希望他走得遠遠的,省得日后六郎再疑我。”岳望舒心道,雖然這樣一來,云舒甚至都不能遠遠望著永平王府,但保住性命就好。
晏錚蹙了蹙眉:“朕沒有疑你。”
才怪!
岳望舒默默吐了槽,已經不由地渾身松懈了下來,只覺得渾身軟綿無力,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激烈的鏖戰,整個人都依偎在他懷里,“我不會做對不起六郎的事情。反倒是六郎,畢竟是天子,若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什麼,我也只會被蒙在鼓里。”
晏錚無力地苦笑了笑:“朕早就被你控制了心神,眼里心里,哪里還容得下旁人?望舒說這樣的話,就太沒良心了。”
岳望舒當然不是在指責晏老六,她只是想轉移話題罷了!云舒事情既然有了定論,就必須立刻拋在腦后,甚至后半輩子再也不提!
晏老六暴怒的樣子,她這輩子是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了。
太驚嚇了。
小心臟受不住啊。
驚魂甫定的岳望舒緩緩舒了一口氣,今兒這一天的,簡直跟坐過山車似的。
當她知道還得再收個尾,便軟軟道:“六郎以后別這樣了,真的嚇死人了。”說著,還拉著晏老六,“你聽聽,現在還跳得厲害呢。”
接下來的旖旎風光,自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一個過后,云舒仿佛便不存在了似的,晏錚再未提及只言片語。
岳望舒也著實老實了一段日子,老老實實留在枯燥無味的后宮,在榮華富貴堆里,做自己的寵妃娘娘。
白天抽點時間教小阿正識字背詩,晚上應付狗日的晏老六。
早晨還要早早起床,親自伺候晏老六更衣洗漱,整個人乖巧得不得了。
這樣的溫柔體貼,讓晏錚很是受用,但他也知道,這是望舒是那日受到驚嚇的后遺癥!
晏錚一開始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沒過多久,卻又希望望舒能隨心所欲一些。沒錯,他感受得到,望舒更乖順了,但這何嘗不是在掩藏自己的本性?
他一直不愿意戳穿望舒最后底牌,便是怕嚇著她。
可那日,到底是氣急了,如今思來想來,有些話,著實重了些。
想到那日她瑟瑟發抖、哭得眼睛紅腫的樣子,晏錚又不免心疼起來,便將強忍困意的望舒摁回了床榻上,“好好歇著吧,讓太監伺候朕更衣便是了。”
這一躺回柔軟的被窩,岳望舒便著實沒有意志力再爬起來了,便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倒頭再度與周公相會了。
晏錚低頭瞧見那肩頭的紅痕,呼吸一緊,連忙拉了拉被子,最近這些日日夜夜,朕……也的確有些索求無度了。
罷了罷了,該滾的人已經滾遠了,便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晏錚不是沒想過,攆走了之后,再著繡衣衛讓那死太監“意外身故”。但終究沒有實施,畢竟……他不想因此與望舒生了嫌隙。為一個狗奴婢,不值得。
晏錚刮了刮望舒那微微泛紅的鼻尖,“你呀,這些日子,故意的是吧?”明知道她是故意裝乖,還是不免陷入其中,為其軟化。
只是,那日的事情,晏錚也著實不想再有第二遭了。他自詡自制力過人,不成想也會有那般失控的時候。
岳望舒睡到自然醒,便覺渾身疲乏也一掃而空,晏老六終于開始做人了……這陣子真是累壞老娘了。
如今已經是天佑十五年的二月,滿五周歲的小阿棣也即將入讀。岳望舒并沒有參考蘭貴嬪給三皇子的課程表,她只是教小阿棣背些朗朗上口詩詞和《增廣賢文》,順便識字也就是了。不過小阿棣記性倒是不錯,《增廣賢文》全都背過了,詩詞也背了上百首了,當然比起三皇子還是遜色了許多。
說來也是晏老六夠偏心,居然把三皇子和小阿棣入讀的日子都定在今年二月初十。
第169章 伴讀阿棠
“娘娘,愨安王妃求見。”
姚蔓芝此來的目的無疑是為了四皇子伴讀的人選,歷來皇子擇伴讀,都會在皇族和母族中甄選,而姚蔓芝的兒子晏成棠無疑是妥妥的皇族近支——但唯一的問題就是晏成棠比四皇子還小一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