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給朕好好思過,以后少來頤康宮惹貴太妃生氣!”這個杜氏想借著頤康宮來爭寵,晏錚哪里看不出來?早就煩透了!
貴太妃倒是松了一口氣,這杜氏最近也著實惹人煩,可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在娍姵的份兒上,貴太妃也一直沒有下逐客令,如今皇帝開口訓責懲處,自是再好不過。
此時此刻,芳貴嬪瞬間心涼了半截,她怎麼越爭寵,反而越不得皇上歡心呢?
芳貴嬪又是委屈又是驚懼,卻只能帶著四公主娍姵灰溜溜退下了,而且以后也不能常來頤康宮了,這條路算是堵死了!
打發了走了煩人的芳貴嬪,晏錚上前道:“這些日子,姨母必定十分煩擾了。”——只是若沒什麼由頭,他堂堂天子,也不好雞蛋里挑骨頭,也就是今日,杜氏竟敢出言頂撞,才有了由頭。
貴太妃只是笑了笑,“芳貴嬪雖然愚蠢,但也有幾分單純可愛。”
晏錚是真的欣賞不了這種“可愛”!忍不住連連搖頭。
“不過她也著實沒點眼力勁,她若能學學湘妃、榮妃,端莊持重一些,皇帝也不會好幾個月都不去蕊珠宮了。”——像惠明宮、玉芝宮還有葳蕤宮,皇帝總還是會偶爾駕幸、降下賞賜什麼的,好歹還有點體面。
芳貴嬪日子便不如湘妃、榮妃和蘭貴嬪了,平日里短了缺了什麼,就知道去湘妃處哭鬧。還不如陳姝媛安生。
貴太妃搖了搖頭,“虧得如今后宮祥和,若換了在先帝朝……”
貴太妃沒有繼續說下去,先帝朝哪里會有這般愚蠢的美人兒?
在頤康宮陪著貴太妃用了一頓午膳,皇帝晏錚便將岳望舒親自送回了沅芷宮,小阿棣已經犯困了,剛擱在嬰兒床上,轉眼就撅著屁股睡著了。
“杜氏私底下一直都對你這般無禮嗎?”晏錚忽的問。
岳望舒正輕輕拍著小阿棣,面帶笑容道:“平日里倒是還算規矩,今日約莫是委屈壞了。”
晏錚臉色極是不快,“她有什麼好委屈的?錦衣玉食,膝下還有娍姵承歡,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噓!”見晏老六嗓門陡然大了起來,她連忙做出噤聲的手勢,“別吵醒了小阿棣。”
晏錚瞬間面色郁郁,“你如今眼里心里,便只有這個小兔崽子了!”
岳望舒頭大如斗,之前吃姚蔓芝的醋,如今怎的連親兒子的醋都要吃了?你丫的是醋皇嗎?!
岳望舒見小阿棣已經酣睡,便起身投入他懷中,小聲軟語:“六郎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再這樣,我要喚你‘醋皇陛下’了!”
晏錚才剛滿意于望舒的投懷送抱,陡然聽得“醋皇陛下”四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胸口劇烈起伏之后,手便摸倒了岳望舒后臀上。
岳望舒本以為被吃豆腐了,卻不料,屁股上卻傳來痛楚!
丫的!狗日醋皇居然擰了她一把!!
“嘶!怎麼還動手了!”岳望舒幾乎惱羞成怒。
岳望舒是什麼性子?那決計不可能打不還手的!于是也伸爪子上去,拽著晏老六的耳朵,也是狠狠一擰。
“哦哦哦!松手松手!朕錯了還不成麼!”
第157章 秋游玫瑰嶺
西城如意街。
一輛看似不起眼的青色馬車緩緩停在了平民區養生大藥房前,這家分店的店長這是昔日老資歷的太監小安子,岳望舒一視同仁也給她賜了岳姓。
因此人人都只當著養生大藥房是貴妃母家所開,岳興、岳安、岳樂之流都是貴妃的母族旁支子侄!對此,岳家人也沒有公開反駁。
如此也好,太監嘛,畢竟不招人待見。
因采取平價策略,不以盈利為首要目的,故而養生大藥房雖然利潤微薄,但名聲極好。如今總店有退休的胡太醫為坐堂大夫,西城分店與赤縣分店則由胡太醫的族人晚輩和弟子門人坐堂,一時間倒是有不少人前來看病問診,尤其這西城區分店,隊伍生生排出了二里地!
在后院廂房中,小安子親自奉了茶水點心上來,并道:“店里生意倒是極好,可都是些窮人,根本不賺錢。”
“不妨事。”岳望舒淡淡道,到底是平民區,昂貴的人參、甚至總店暢銷的八珍糕,這里也不大好賣。利潤微薄是意料中的事兒。
小安子這才松了一口氣,連忙腆著笑臉恭維道:“主子把藥房開在西城,這哪里是為了賺錢,分明是做善事呢。您放心,奴婢雖沒法子變出銀子,但咱們西城分店的名聲可是最好的!”
岳望舒不疾不徐抿了一口花茶,又對身后的宮女金桂吩咐道:“把那副對聯拿出來吧。”
“是!”金桂便是當初染過霍亂,但逃過一劫的宮女。別的宮女都滿役出宮了,她卻不愿嫁人,便留在岳望舒身邊做了掌事宮女。
那副對聯不消說,正是:但愿世間人無病,何妨架上藥生塵。
上頭還落了個小小的鈐印,正是:言政之印。
言政,既是晏錚的諧音,也是他表字。
自然了,知道得人極少。
岳望舒純粹就是看他字寫得好,昨兒擰著他的耳朵叫給寫的。
想到昨日的那場鬧騰,岳望舒就忍不住發笑,晏老六是愈發小氣了,她也愈發不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