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錚瞧瞧握住了錦被之下岳望舒的手,“朕不愿欺騙望舒。”
岳望舒一怔,旋即是良久的無聲。
于一片寂靜中,晏錚又緩緩道:“朕的心愿,達成了……有望舒,有咱們的孩子,朕已經別無他求。”
把一個冷淡后宮的皇帝,變成如今這副癡情樣,不得不說生命光環恐怖如斯。
但自私的岳望舒并不打算說出實情。
她得為自己后半生考慮,更要為自己未來的孩子考慮。
“朕在想,是等過兩個月,公布身孕的時候,封望舒做貴妃,還是等望舒生了孩子之后,再加封……”晏錚有些猶豫。
岳望舒笑著打趣:“若我生了個小公主,六郎是不是就不封我做貴妃了?”
雖聽出這是玩笑,晏錚還是一個咕嚕爬起來,去捏了捏岳望舒的鼻子,“別說傻話,貴妃冊禮隆重,朕是怕你辛苦。”
岳望舒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了,等我生完再說吧,懷著孩子,我也懶得折騰。”
晏錚心中嘆氣:望舒若是真能不折騰就好了。
再度平躺回去,晏錚只盼著望舒能少折騰些就心滿意足了。
第128章 純妃最近不宜騎馬
公主們每日課業原本是沒有騎馬這個項目的,但大公主得寵,她想學,撒了個嬌,便也添了這門課。時間是每月逢五逢十的申時,也就是下午三到五點。
而皇子是每日如此,每天一個時辰的戶外運動,風雨不輟。本朝對皇子課業之繁重,可堪與雞娃清朝一較高下。
自然了,二皇子騎不了馬,便只能學步弓、及其他拳腳、兵器。
夏日炎炎,下午三點以后,才略微不那麼炎熱,在加上校場周圍多植梧桐,倒也比別處清涼不少,總體而言,是個極為廣闊的大操場。
記得上次來,還是受陳姝媛請托,根本沒來得及細看。
“純母妃!”大公主娍媖一襲嫣紅勁裝,不似往日端莊華貴的打扮,倒是頗有幾分英姿颯爽。
一旁正對著草靶射箭的二皇子晏成楨也不由一喜,連忙放下弓箭,拱手行禮:“見過純母妃!”
岳望舒看著皇帝的這一雙好兒女,不由生出幾分艷羨之意,她看了看五十步外的草靶,十幾支箭矢,竟泰半都設在了紅心上,不由贊嘆:“二皇子步弓準頭當真不錯。”
娍媖卻有些不服氣:“站在原地射死靶子,準頭再高,又有什麼意思?”
二皇子當真是好脾性,被大公主數落,竟一聲不吭地低下頭去。
岳望舒忍不住捏了捏娍媖的臉蛋:“你這張小嘴兒啊,是愈發損了!我就不信,你步弓的準頭會比哥哥還高。”
娍媖瞬間啞火。
呵呵,就知道你丫比不如成楨。
岳望舒掃了一眼周圍,除了教導皇子公主的武師傅、并一些侍衛宮人外,便別無旁人了,“皇上還沒來嗎?”
娍媖露出疑惑之色:“父皇?”
二皇子更是嚇了一跳,小身子都戰栗了,“父皇要來?!”
岳望舒點了點頭,“昨晚跟我約好了,說今日也要來。”不過都到點兒了,卻還沒見人影。
嗯……她該不會是被鴿了吧??
剛這麼想著,卻聽到娍媖歡喜地道:“父皇來了!”
岳望舒回頭一瞧,倒是尚未瞧見人影,但已經能遠遠瞧見獨屬于皇帝的紅纛——一丈三尺九寸,像一根巨大的長槍,頂部是一大簇紅彤彤的氂牛尾,又高又紅,特別顯眼。
等到再近些,才能看到明黃繡龍華蓋——這個相當于皇帝專用遮陽傘,黃燦燦的,也特別顯眼。
一眾人早已匆匆至梧桐樹下恭候圣駕,為等龍輿至跟前,宮人們已然跪了一地,唯有岳望舒這個純妃及皇子公主是等到龍輿落地,才執禮問安。
皇帝晏錚快步下了龍輿,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將岳望舒扶起:“政務纏身,叫純妃久等了。”
扶起了岳望舒,晏錚才揮手示意其他人免禮平身。
既是為了政務,岳望舒也不好挑剔,“既然朝政繁忙,皇上不來也無妨的。”
“沒事,已經處理妥當了。”晏錚身著皮甲,威風凜凜,不似往日矜貴之態,頗有幾分躍躍欲試。
娍媖笑嘻嘻道:“父皇,兒臣已經叫人給純母妃選了一匹極溫馴的母馬,乃是精心調教過的。”
晏錚卻淡淡說:“純妃最近不宜騎馬。”
娍媖微微詫異:“純母妃是哪里不舒服嗎?”
晏錚微微不喜,小孩子問那麼多干什麼?
岳望舒見狀,連忙赧笑道:“我今早起來,不小心崴了腳,所以騎不了馬了。”
聽了這話,娍媖飛快去看岳望舒的雙足,不免露出幾分擔憂之色。
岳望舒又忙擺手道:“已經不妨事了,只是還是不能過于用力。所以,今日就讓你父皇陪你一起騎馬可好?”
娍媖瞅了瞅自己的父皇,雖然不情愿,卻也只得點頭:“那好吧。”
晏錚額頭跳起一根青筋:你這副不情愿的樣子是什麼意思?
晏錚揮手道:“算了算了,你們姐弟倆一邊玩去,不要來打擾朕!”
岳望舒:……這分明是攆電燈泡的態度啊!
娍媖委委屈屈,二皇子倒是松了一口氣,連忙便拱手退下了。
今日的校場,皇帝陛下騎著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自是出盡了風頭,大公主和二皇子畢竟都是小孩子,步弓也罷、騎術也罷,都尚未純熟,自是不能與皇父相較,生生成了布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