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望舒自是不怕的,便連忙道:“都別爭了,你們去怕是要吃掛落,我去方能無事。”
這種情況,女人不心疼女人,還指望男人良心發現嗎?
岳望舒義不容辭。
第82章 海晏河清(四更完求訂閱)
晏清殿。
“皇爺,純貴嬪求見。”總管太監張寄躬身來報。
少不得叫正在批閱奏折的晏錚有些失神,他自是沒料到望舒會在這個時候主動來見他,旋即便立刻才道是為何而來,不免有些躊躇,便問張寄:“她……看上去如何?”
張寄一愣,忙恭恭敬敬回答:“貴嬪素衣而來,愁容悲切,自是還在為大行皇后傷懷。”
晏錚:答非所問!
便揮手道:“讓她進來吧。”
張寄說岳望舒愁容悲切,倒也不是胡謅。因為她每日用姜汁拭淚,少不得眼圈通紅,又兼一身喪服,可不就顯得悲切切的。
但此時此刻,岳望舒的心情是憤慨居多。蘭貴嬪和芳婕妤二人的身孕,甭管皇帝是忽略了,還是不當一回事,妥妥的這都是渣男行徑。
“給皇上請安!”入得內殿,岳望舒忍著不忿,見了常禮。
晏錚忙仔細端詳,不由心中一緊,這哪里是悲切,分明是含憤而來。
但此時此刻,晏錚也只得裝作不知緣由,問道:“可是喪禮有什麼不妥之處?還是你有什麼私事來尋朕?”
岳望舒正色道:“眼下內外兼急,豈敢為私事來叨擾皇上?不過是來請示一下,我等該如何周全禮儀與皇嗣安危?”
這一語挑破,叫晏錚默了一下,旋即端容正色道:“不是說,芳婕妤無礙嗎?既如此,便不能失了對皇后的敬意。”
這話叫岳望舒一噎,皇后那樣慨然赴死,的確是叫人敬服。
何況,身為嬪妃,若仗勢有孕,便失禮于大行皇后,的確說不過去。
這是這個時代的禮法。
岳望舒想到此,心中的悶氣倒是散了半數,皇帝身為天子,以禮厚待望亡妻,自也是應該的。
她與皇帝,也不過就是古今思維之差罷了。
“皇上所言甚是。”岳望舒先贊同了皇帝的言語,復又道,“可若一直如此,恐蘭貴嬪與芳婕妤胎像有所不妥。”
聽了這話,晏錚便順坡下驢,道:“那便改為半日舉哀,再叫太醫每日請平安脈。”
岳望舒:行叭……
要是全免了,保不齊會有人說閑話,對蘭貴嬪和芳婕妤也未必是好事。
見岳望舒也無二話,晏錚秒速轉移話題:“對了,朕正有一事要告訴你。”
“劉氏等人,五日前請旨,隨太醫出京救治霍亂百姓了。”晏錚緩緩道。
岳望舒先是一懵逼,劉氏?然后才想起來,寶林劉巧倩?她那四個老鄉?
“她們四個,都去了?!”岳望舒連忙追問。
晏錚頷首,“都去了,她們說,你所提議的防疫之策,她們都懂得。朕想著,人手難得,便給她們安了個御前內侍的身份,將她們分派京畿各處去了。”
岳望舒這才緩緩點頭,“我提出的防疫策略,的確是人人都懂。”——畢竟在那個時空,誰沒經歷過那場空前的大疫,那些防疫的基礎知識,三歲小孩都懂!
“人人都懂?”晏錚不免有些驚異,“既如此,怎的無人早早獻策?”
岳望舒汗了一把,誰會想到人盡皆知的基本常識也可以拿來獻上邀功?若非遇到瘟疫,岳望舒也沒想到酒精口罩什麼的……
她訕笑:“因為只是些常識,所以沒遇到瘟疫,倒也不覺得是什麼有用的東西。”
晏錚聽了這話,不免失笑,“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時代?”——且不說太祖朝的能人異士,就連劉氏四人,原以為是廢物,不成想只是她們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用處罷了。
岳望舒想了想,才道:“海晏河清吧。”——也許,只有到了那個時代,才真正當得起一句“海晏河清”。
晏錚不禁笑了,本朝的國號是“晏”,國姓亦是,連帝王所居殿閣亦是叫做“晏清殿”,他以自詡天下升平,可稱一聲“海晏河清”。可如今看來,怕是大有不足。
“若皇上沒有旁的是,我就去鳳儀宮舉哀了。”岳望舒想到自己眼下需要擔負正經差事,便不多做饒舌。
晏錚卻忽的抬手道:“朕也去給皇后上一炷香吧。”
故而,岳望舒這一去不但把蘭貴嬪和芳婕妤的優容待遇給搞定了,還把皇帝給帶了個來。
雖說皇后薨逝,皇帝來上香,也是應該的。但這不是架不住瘟疫肆虐,皇上忙麼!
一時間殿中嬪妃少不得紛紛露出驚詫之色,忍不住頻頻看向純貴嬪岳氏。
親自奉上三柱清香,皇帝晏錚回身掃視眾人,這才對湘妃道:“此番操持喪儀,你也著實辛苦了。”
湘妃連忙躬身,頗有幾分謙卑地道:“大行皇后溫厚賢德,對臣妾恩厚至極,臣妾豈敢不盡心盡力?”
晏錚點了點頭,復又掃了一眼跪在后排的蘭貴嬪與芳婕妤二人,道:“昨日你所上報之事……朕也明白你的兩難。料想若孟氏還在人士,也必定會憐惜嬪妃皇嗣。”
湘妃松了一口氣,蘭貴嬪與芳婕妤這兩個當事人少不得連忙俯身叩首,口稱大行皇后只仁德賢惠。
然后皇帝晏錚這才發話,將二人以及榮妃年幼的三公主舉哀之禮皆減半,并著太醫好生照看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