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望舒瞪圓了眼睛:光吃還不夠,還要打包帶走?!信不信我明年摘個紅傘傘白桿桿給你?!
看到那張氣鼓鼓的小臉,晏錚像是從松鼠的頰囊里搶走了堅果,不由舒心地笑了。
岳望舒生生氣成河豚。
“小氣鬼。”晏錚忍不住哼了一聲,這才從袖中取出了一只荷包遞給她。
“什麼東西?”岳望舒看著那只精美的織金緞荷包,不由狐疑。荷包?香囊?這玩意通常不都是女的送男的麼,男送女又是什麼意思?岳望舒也不敢胡亂接。
晏錚皺了皺眉,直接便塞進了她手里,然后道:“你不必出來送朕了,好生養著吧!”
岳望舒看著皇帝大步遠去的背影,這才打開了那只荷包,只見里頭裝的倒也不是香料,而是一把種子,她送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忽的想到了什麼,“人參種子?”
她自己都差點忘了要種人參這回事了!這幾個月玩得太開心,都差點忘了正經事了。
也不能怪她記性不好,當初想種人參,主要是為了后半輩子的生計。
但現在她可以白嫖皇帝的工資,還拿到了豐厚的佃租,實在不缺錢花。
沒想到皇帝還記得。
岳望舒一時有些感慨,既如此,明天春暖時節,便種一茬試試水吧。
皇帝走后的隔天,太醫胡志遠便來到了玫瑰嶺皇莊,名義上位避疾的純姝媛治病的。
不過岳望舒吃嘛嘛香,當然不需要治病。
因她已經有了些中醫基礎,胡太醫便拿出了《黃帝內經》和《溫病條辨》這兩本進階級的中醫名著來教導她。
雖然岳望舒有了一定基礎,但學起來依然費勁,《黃帝內經》作為最早的醫學著作,里頭還夾雜了打量了陰陽五行學說,不但晦澀難懂,還特別玄乎。
岳望舒學得暈暈乎乎,如墜霧中。
好在胡太醫是一位盡職盡責的老師,很有耐心地一遍遍講解。
不過作為太醫,胡太醫顯然不能全天候呆在皇莊,教導兩日,便要回去當值,然后過些日子再回來繼續教。
胡太醫不在的日子里,岳望舒就只得自己溫習、琢磨,有時候直接動筆抄寫。
在年關將近的日子里,岳望舒收到了皇帝陛下的親筆書信,信中提及他近來手腳溫熱、胃口常開,羅里吧嗦寫了一堆廢話,最后才告訴她,三日后,她的母親岳夫人、長嫂陳氏會過來探病。
岳夫人總共生了三個孩子,長子岳扶光、長女岳琬琬、幼子岳北辰。
岳扶光比岳琬琬大五歲,四年前就成了婚,娶了遠房表妹陳氏為妻,如今膝下已經兒女成雙。岳北辰則比岳琬琬小四歲,還只是個少年郎。
除此之外,岳琬琬還有兩個庶出的兄弟,生母都是家生子,在家中存在感很低。岳夫人素有賢名,對待庶子、姨娘都十分厚待,不過兩個庶子都不成氣候。
如此可見這岳夫人頗有幾分治家手腕。
要面對自己這輩子的母親,岳望舒難免有些緊張。
好在她是“病人”,到時候帶上面紗,隔著簾子相見便是了。她有原主的記憶,倒也不擔心漏了餡兒。
這一日上午,天兒有些陰霾,但岳夫人和陳氏少夫人還是如期來到了玫瑰嶺皇莊。
下了馬車,年輕的陳少夫人忙上前將岳夫人攙扶下馬車,陳氏不禁露出擔憂的神色,“也不曉得大姑娘……不,姝媛娘子如何了。”
岳望舒如今只是世婦位份,還不夠格稱“娘娘”,自然只能稱呼一聲“娘子”。
岳夫人嘆了口氣,“皇上準許探望,可見心里還記掛著姝媛。”只要有皇上記掛著,只要琬琬病好了,何愁不能回宮?想到此,岳夫人這才打起了精神。
太監李約已經迎了上來,“岳夫人安好、少夫人安好!姝媛主子在堂中等候已久了。”
岳夫人二話不說忙不動聲色塞上一錠銀子:“不知公公如何稱呼?”
李約道:“奴婢是御前都太監李約,皇上指派來專職伺候姝媛。”
岳夫人不由驚訝,竟是御前的都太監!驚訝之余,又不免一喜,皇上看樣子十分寵愛琬琬,連身邊都太監都派來了!
第56章 我苦命的女兒!
為了迎接母親和長嫂,岳望舒特意叫人在堂屋里多燒了兩盆銀炭,因此岳夫人和陳少夫人進來的時候,只覺得熱氣鋪面而來。雖只是皇莊,內中一應擺設卻格外奢華,家具不消說都是清一色的花梨木,鎏金的瑞獸薰爐、五彩的玻璃花瓶、金鑲玉的盆景,還有琉璃珠簾、織金幔帳,蘇繡的花鳥屏風矗立在眼前,里頭傳出陣陣咳嗽聲。
聽到這聲音,岳夫人忍不住眼前一紅,便要沖將進去。
岳望舒只得疾呼:“母親不要進來!”
岳夫人這才不由駐足,她連忙斂衽行禮:“臣婦冒犯了!還請姝媛娘子勿怪。”
岳望舒忙解釋道:“我還病著,為免病氣傳染給母親和嫂子,才只得如此。”
聽了這話,岳夫人不由眼圈濕潤,連忙用帕子拭淚,“姝媛染了何恙?何以這麼久都不見好轉?”
這難不倒岳望舒,她早就想好了,于是重重咳嗽了兩聲,“太醫不肯相告,但我咳嗽了這麼久,自己也能猜出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