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錚:……倒不至于。
晏錚輕咳了一聲:“反正不是朕把你弄到大床上來的。”
岳望舒不由汗顏,“那個,皇上,嬪妾睡迷糊了,嬪妾不是故意的。”
晏錚掩了掩唇,“朕知道,不是故意的……”朕也不是故意的。
說著,晏錚招手便喚了宮人進來服侍她更衣。
御前的人就是多,光伺候更衣洗漱的宮人,就有十幾號之多,先是兩個宮女上來,先一左一右伺候她穿上鞋襪,然后將她攙扶到一旁的梳妝臺前,有人為她通頭梳發,有人絞了帕子雙手奉上,還有人捧上來她的衣裙,等梳妝之后,伺候她更衣。
岳望舒:這就是帝王級的待遇吧!
不得不說,真的有點令人飄飄然。
正當她飄飄然至極,便看到大總管張寄一溜煙跑到了龍床前,掀開被子,湊上去仔仔細細觀摩那床單。
岳望舒瞬間一頭霧水:他在干啥??
然后就聽見張寄嘀咕:“怎麼沒有啊……”
岳望舒瞬間秒懂,然后就黑了臉,這個死太監!!皇帝都沒你急!
此刻正坐在一旁紫檀木扶手椅上的皇帝晏錚也瞬間黑了臉,他怒斥道:“滾出去!”
張寄縮著脖子,一臉遺憾地退了出去。
皇帝寢殿中的鏡子是清晰度遠勝銅鏡的玻璃鏡,時下的玻璃大多是彩色玻璃,而玻璃鏡所有的透明玻璃十分難得,故而玻璃鏡價比黃金。
看著鏡中自己那張清晰秀美小臉,再配上御前嬤嬤給上的精美鮮麗的妝容和漂亮的發髻,不由更增色三分。
“這是發髻啊?看上去像一對小翅膀。”岳望舒指著自己頭頂,笑問身旁的梳頭嬤嬤。
那嬤嬤笑容謙和,正要回話,卻被后頭正吃茶的皇帝陛下給截胡了:“此髻若驚狀之鳥展翅欲飛,故曰驚鵠髻。”
發髻好看、名字也好聽,岳望舒點了點頭,“皇上懂得可真多。”
那梳頭嬤嬤立刻道:“是呢,咱們皇爺學識淵博。”
岳望舒:這馬屁拍得是否生硬了些?
晏錚雖然坐在后頭,但透過那明晰的玻璃鏡還是看到了岳氏那抽抽的嘴角,瞬間他的心情有些不美。
岳望舒摸了摸頭上那對金翟掩鬢,所謂掩鬢,就是專門簪在兩側鬢角的簪子,左右對稱,成雙成對。而這對掩鬢,是純金打造的金翟鳥,而且鳥身還鑲嵌了拇指肚大的紅寶石,這顯然不是她的“妝奩”。
“這雙掩鬢是從哪兒來的?”岳望舒忍不住小聲問。
一旁的宮女立刻笑著說:“是皇上一早讓張公公去庫里尋的。”說著,她又一個碩大的首飾盒里取出了一對紅翡翠滴珠耳環,“還有這耳環,也是皇上特意賞賜小主您的。”
岳望舒不禁有些詫異,病秧子禽獸還會從這麼貴重好看的首飾給她?
她忍不住回頭看向那位端然正坐的皇帝陛下。
晏錚淡淡撂下手里的茶盞,“好歹你也侍寢兩回了,朕總得賞你點兒什麼。”
岳望舒也不是識趣,連忙揚起笑臉:“多謝皇上,這些首飾又貴重又華美,嬪妾很喜歡。”
晏錚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翹,然后又是那副冷淡驕矜的模樣,
與華美的發髻首飾相比,岳望舒的衣裙便顯得尋常了些,她站起身,伸展雙臂,慢慢轉了一圈,她自己倒是自我感覺良好。
她這一舉動,被晏錚看做是特意展示給他瞧,便掩唇咳嗽了一聲,“你的衣裳有些舊了,回頭朕賞你幾匹緞子,叫繡娘再給你做兩身應季新衣。”
舊了?挺新的啊,這還是入宮時候,內務府被備制的妝奩新衣。不過也的確該整治兩身夏衣,便福了福身子:“多謝皇上。”
話說,嬪妃每季都會有新衣吧?皇帝的賞賜,應該是額外的吧?
嗯,看樣子今年夏天的漢服會比較多!
夏天熱,襖裙又裹得嚴嚴實實,便格外容易出汗,多幾套也好。
岳望舒其實挺喜歡漢服的,但上輩子忙成一條狗,哪有閑工夫給自己捯飭漢服?
如今穿越了,反而能花式打扮自己了。
今日不用去鳳儀宮請安,岳望舒終于能美美地在晏清殿蹭一頓早膳了。
這會子,皇帝早已用過早膳,甚至已經批了好一會兒折子,便坐在一旁的晝榻上,看著岳望舒用早膳。
岳望舒被瞅得都不好意思了。
怎麼皇帝今天看上去很清閑的樣子?
第38章 皇帝他姨媽
“皇上不用批折子嗎?”在晏清殿用罷了精美可口的早膳,岳望舒見病秧子皇帝還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不由泛起疑惑。
晏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著窗外,“今日天氣不錯,你陪朕出去走走吧。”
“哦,好。”岳望舒想著飯后是應該散散步、消消食,便應了下來。
四月的上午,暖風和煦,岳望舒規規矩矩落后一步跟在皇帝身后,活像個小跟班!而她后頭少不得綴著一群跟班,烏泱泱的,不像散步,倒像是組團春游。
岳望舒默默吐了槽,卻赫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與皇帝齊頭并行!
她的步伐并不快啊,穿著這麼長的裙子,想快也快不了啊!
于是,她連忙更加放緩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