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娍媖撅起了小嘴兒:“女師只會教那些女德、女訓的書,實在是無聊得很!”
岳望舒也覺得那些糟粕沒必要讀,但湘妃卻皺著眉很是不悅:“那些都是先賢之言,女兒家都要讀,偏你任性妄為!”
大公主見母妃生氣,也不由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反駁了。
岳望舒暗道,湘妃確實像做個嚴母啊,便笑著說:“其實女德一道,由娘娘這個生身母親親自教導,豈不比女師更好?”
聽了這話,湘妃不由陷入沉思,湘妃并非是認可這些所謂的“先賢之言”“女德之范”,只是這些東西,大家閨秀都要讀,若娍媖不讀,恐被人質疑女德不端。
岳望舒又道:“娘娘素有賢妃寬厚之名,公主由您親自教導女德,必定無人敢說三道四。”
湘妃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卻已經認可了岳才人的建議。
大公主娍媖眼中滿是期許:“母妃母妃,我不要跟張女師學女德了,我跟您學!”
湘妃不由嗔了女兒一眼,“你個機靈鬼!”——什麼跟她學女德,不過就是充充樣子!唉,她這何嘗不是慈母多敗兒!
第27章 嬌公主
四妃級別的正餐到底有多豐盛,岳望舒算是見識到了。
一張碩大的八仙桌,擺滿了各色珍饈,菜香肉香一股腦撲鼻而來,只叫人食指大動。
賓主落座后,湘妃笑容和煦道:“岳才人切勿拘謹,只當是在自己殿中。來,快趁熱用吧。”
一邊說著,湘妃先率先夾了一枚羅漢大蝦到大公主娍媖碗里,“快吃吧,昨兒還吵著炸蝦呢。”
大公主娍媖瞅著碗里那顆圓滾滾還帶著蝦尾巴的炸蝦球,轉臉吩咐貼身侍女:“把上頭的芝麻給我挑了,黑乎乎的,看著就倒胃口。”
岳望舒:這孩子,嘴巴真不是一般挑剔啊!
這羅漢大蝦,簡單點說就是炸蝦球,圓滾滾的相當于羅漢的肚子,上頭的黑芝麻……真是寓意卻是有點叫人失胃口。
看著簡單的炸蝦,其實做起來相當復雜。
取鮮活的大蝦,頭、身、尾分三段取用,蝦身取肉去線,切成碎粒,與荸薺粒、肥豬肉,加料酒蛋清調成餡,團成圓球,鑲上蝦尾,然后炸熟,并點綴黑芝麻。
最后蝦頭煎熟,然后用高湯燉濃,蝦頭拿去擺盤,在加入煸炒后肉丁、竹筍丁、冬菇丁,勾芡后澆在羅漢大蝦上,才算是完工。
真可謂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桌上的飯菜已經盡善盡美,但每一道菜,大公主都能挑出毛病來。
“今兒的獅子頭有些膩了。”大公主娍媖努著小嘴嘀咕道。
“還有這白切雞不要擺我跟前,我都能看到骨頭里帶著血絲!太倒胃口了!”大公主嬌麗嬌氣地嫌棄道。
布菜宮女只得連忙把那盤鮮美的白切雞挪遠些,便正好挪到了岳望舒手邊兒。
眾所周知,這白切雞就是要肉剛剛熟才味道正好,若是連里頭的骨頭也一并熟透了,那肉便會有些老。
湘妃無奈地道:“以后叮囑廚子,白切雞要把骨頭去掉。”
“是,娘娘。”
岳望舒卻不嫌棄,夾起一塊便送進嘴里,嗯,好鮮、好嫩!骨頭里頭帶點兒血有什麼關系,她又不吃骨頭。
這一舉動,湘妃都忍不住多瞅了她兩眼。
但湘妃很快就閑心思打量岳望舒了,因為大公主又開始嫌棄了,“哎呀,櫻桃肉甜得有些膩了!挪開、挪開!”
布菜宮女只得照辦。
被大公主嫌棄的櫻桃肉,岳望舒卻直接用勺子舀,一勺子四五顆,連吃了四五勺,一臉的回味無窮。
湘妃:……本宮就知道,不是菜的問題,是娍媖的問題!
“這個糖醋鯉魚好酸啊!”大公主撅著小嘴又開始抱怨。
湘妃額頭暴起了一根青筋,終于忍不住低斥道:“食不言、寢不語!”
大公主娍媖只得縮了縮腦袋,然后用眼神示意布菜宮女,趕緊把那道討厭的鯉魚挪開!
伺候了大公主多年的布菜宮女豈會不明白這位小祖宗的意思,連忙把糖醋鯉魚挪去一邊兒。
岳望舒微微一笑,表示那感情好,于是大口開干那只碩大的糖醋鯉魚!
湘妃:……
岳望舒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忍不住心想:大公主這孩子挑食也就罷了,關鍵吃的還少,再好的飯菜,斷然不會吃第三口!
不過大公主雖然吃得少,但她吃得也慢呀!等這孩子吃飽了,岳望舒也已經塞得滿腹雞鴨魚肉,那叫一個十分飽。
湘妃也落下了筷子,忍不住憂愁地嘆了口氣,桌上的飯菜每一道都挪騰過了,但娍媖也就撿著其中的幾道吃了幾口,餃子只肯吃餡兒、包子只吃了口皮兒,燕窩只喝了兩口,真真是愁死人。
明明岳才人吃得那麼香!
用罷了飯菜,湘妃又叫人上了消食茶,便擠出個笑容道:“岳才人倒是脾胃極好。”
岳望舒忙笑道:“娘娘宮里的飯菜精美可口,嬪妾著實是大飽口福了。”
大公主娍媖坐在一邊的扶手椅上,小小的人、大大的椅子,雙腿有一搭沒一搭地撲棱著,一手托腮,一副百無聊賴、沒精打采的樣子。
岳望舒便道:“大公主可是要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