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后雖然說得委婉,但明顯是暗示皇帝,不要那麼晚去玉芙宮。
齊采女看在眼里,忍不住心道:皇后這是在敲打榮妃啊!
岳望舒看在眼里,卻認為,皇后實在周全榮妃臉面,畢竟大晚上留宿有孕嬪妃寢殿,說出去也不好聽的啊。
果然,榮妃忍不住又有些臉蛋臊紅。
皇帝晏錚倒是臉皮厚,他淡淡說:“用了晚膳,天色實在有些晚。”——朕也不是故意的。
不過,晏錚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朕知道了。”
孟后莞爾一笑,“皇上,新晉嬪妃入宮都一個月了,貴太妃一直惦記著這事兒呢。”
晏錚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地道:“朕知道了。”又瞅了瞅底下的一眾新人舊人,榮妃和湘妃自是不必多說,一個懷著身孕,一個不宜生養,蘭貴嬪身子身子弱性子冷,芳婕妤倒是年輕貌美,只可惜也跟那陳氏似的,不識幾個大字。
也正因為如此,貴太妃虞氏才格外悉心選了五個新人入宮,只是萬沒想到,劉寶林侍寢之夜竟能鬧出那個大幺蛾子,生生把自己折騰進了幽寧宮。
孟皇后又道:“皇上放心,剩下幾個都是乖巧懂事的。”
晏錚心下冷笑:那可不好說!齊氏倒的確乖巧懂事,岳氏還需觀望,剩下那兩個玩意兒……是打定主意要去幽寧宮陪劉氏了!
也罷,就先翻齊氏的牌子吧。
子嗣的事兒,也的確是不能拖了。
晏錚看向榮妃:“好好將養著身子,你若有什麼不懂的,皇后和湘妃都是過來人。”
榮妃應了一聲“是”,“臣妾明白。”
孟皇后含笑道:“有臣妾和湘妃妹妹照看,皇后放心便是。”
晏錚點了點頭,目光不由撇下底下稍遠之處的某人。
岳望舒感受到皇帝的目光,一時不敢確定是不是在瞅自己,便看向離著自己最近的芳婕妤。
芳婕妤已經嬌羞帶笑,眼波柔柔回望上頭君王。
這舉動,應該叫做“暗送秋波”吧。——岳望舒如是心想。
晏錚:……自作多情!
皇帝晏錚臉色頓時冷峻了幾分,他揮手道:“沒什麼事,就都散了吧!”
皇帝開口攆人,端的是叫不少嬪妃心下失落,可再失落,也不敢違背圣意,只得跪了安,次第退出鳳儀宮。
鳳儀宮外,湘妃榮妃拉著手互相辭了別,便各自登上儀輿,分頭遠去。
芳婕妤撫弄鬢角,笑得嬌媚而得意,她掃一眼四個新人,扭著腰身也登上了肩輿。
這肩輿,需得是世婦以上才有的交通工具,或者是懷有龍胎這種特殊狀況,才有可能破格享用。
所以四位新人都得用蹄子通勤。
齊采女一臉不爽,但在皇后的宮門外,只得強行忍了,她轉臉對岳望舒道:“岳姐姐,可否去你宮里討杯茶喝?”
岳望舒:額,行叭。
正在此時,女史彩鴛笑著將一個碩大食盒遞給岳望舒的宮女小芙蓉,并祝福道:“這杏仁酥趁熱吃滋味更佳。”
岳望舒又忍不住尷尬了起來。
樂安宮、常樂堂。
岳望舒雖然很想趁熱嘗嘗幾塊杏仁酥,但想到齊采女疑心病晚期,便也叫小菊把酥點暫且收了起來,并叫人泡小芙蓉泡了杞菊茶端上來,并勸慰道:“芳婕妤畢竟也年輕貌美,犯不著慪氣。”
齊采女輕笑道:“杜氏自是自以為是些罷了,她若真有手腕,也不至于至今一子半女都不曾懷過。
那些個面上和顏悅色的,才是厲害角色呢!”
岳望舒:……你就盡情腦補吧!
齊采女飲了一口杞菊茶,不由掀了掀眉毛,這玩意是真難喝,岳淑女這是份例茶不夠喝嗎?
齊采女卻也沒有明言點破,而是低聲道:“你放心,我……應該很快就能侍寢了,若有機會,我定會在皇上面前為你美言。”
岳望舒瞪大了眼,連忙擺手不迭:“不不不,你還是先自己固寵為上!”——求求您,自己努力爭寵就得了!
齊采女不禁有些錯愕,但旋即道:“倒也是,言多必失,如今皇上雖有幾分青眼于我,但貿貿然為你舉薦枕席,的確有些不妥。”——她既然要扮演愛慕君王的嬪妃的角色,就算再賢惠懂事,冷不丁把皇帝往別的嬪妃宮里推,萬一被皇帝懷疑不夠真心就不妙了。
岳望舒這才松了一口氣。
第20章 齊采女侍寢、又寄了!
當天傍晚,敬事房那邊便傳來了好消息,皇上翻了齊采女的牌子!
得知此訊,岳望舒只恨不得喝一杯來慶祝!
偏這個時候,小菊捧了一盞杞菊茶,煞風景地道:“等齊采女侍了寢,下一個怎麼也該輪到小主您了。”
夜色初降,岳望舒吃著皇后賞賜的杏仁酥,喝著杞菊茶,擼著小小一團的大橘,常樂堂中一片靜謐,可岳望舒的念想卻越來越污:加油吧齊采女,把病秧子皇帝給我榨干嘍!
夜涼如水,晏清殿燈火如晝,打扮得嬌嫵動人的齊采女裊裊朝皇帝走去。
皇帝晏錚親手將娉婷見禮的齊氏親自扶了起來,還未來得及欣賞齊氏那欲拒還迎的嬌羞臉蛋,便不由覺得鼻子有些癢——明明風寒早就痊愈了,怎麼總是動不動覺得鼻子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