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正跪坐在腳踏上給她穿鞋襪,“回小主,小興子去晏清殿報信了。”
岳望舒懵了一下:“報什麼信?”
小菊揚起可愛的笑臉:“自然是把您醒來的好消息稟報皇上啊。”
岳望舒撓了撓頭,用得著這麼著急嗎?
岳望舒這會子渾身乏力,多虧小菊手腳麻利,像伺候殘障人士似的伺候她穿衣、梳洗,等捯飭差不離,小芙蓉也已經拎著兩個碩大的食盒回到了常樂堂。
從前,每餐都只有一個食盒,這下子直接翻倍了?話說,這小芙蓉一個未成年小丫頭,臂力很可觀嘛!
片刻后,便見小芙蓉把熱騰騰的飯菜一道道擺在花廳的四方桌上,岳望舒聞著那肉香,已然食指大動!
定睛一瞧,竟有四葷兩素六道菜!金燦燦的金湯花膠雞色香誘人、滿滿一大碗粉蒸肉香噴噴勾人,還有焦溜丸子、碧螺蝦仁、琉璃茄子和鹽水菜心,并一碗雞筍粥和一籠銀絲卷。
岳望舒甚至都沒去思考為什麼晚膳如此豐盛,就迫不及待端起那碗粥,就著軟爛的粉蒸肉便開始大快朵頤。
太香了!
岳望舒甚至都忘了餐桌禮儀,吃得頗為豪放,把小芙蓉和小菊都給看呆了。
這一頓飯,一籠六只銀絲卷,她干掉了五只,每一只都有她拳頭那麼大!六道菜,也用掉了大半!
岳望舒這才覺得身上有了幾分力氣,肚子才終于有了飽腹的感覺,差不多也就八九分飽吧。
要不是怕嚇著小芙蓉和小菊,她覺得自己全吃光也沒問題。
擦了擦嘴角,她不好意思笑了笑:“實在是腹中饑饉……”乃們得體量一下,畢竟我餓了一天一夜呢!
小芙蓉率先回過神來了,口中訥訥道:“小主昏迷期間,奴婢一日三餐都給您喂過粥湯。”
岳望舒愣了一下,是麼?可我咋感覺好像三天沒吃飯似的……
此時此刻,腹中飽飽,她腦子也終于能運轉起來,對了,她的昏迷著實有些不正常。
生命光環——岳望舒怎麼想都覺得應該是這玩意兒的鍋。
對了,她昨天讀奏折讀到喉嚨冒煙,當時只盼著病秧子皇帝趕緊好起來。
然后,她就感到異常疲憊,好不容易堅持走出殿外,就不可抑制地昏迷了過去。
難不成,她的生命光環給病秧子皇帝治了病,所以她才累暈過去?還餓得半死?
正在此時,小興子歡喜地跑進來:“小主,御前的張大總管來了!”
太監總管張寄,是皇帝的心腹,似乎皇帝做郡王的時候就在皇帝跟前伺候了,因此是皇帝跟前頭號紅人。這張寄瞧著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長相也是一臉忠厚。
岳望舒不敢怠慢,連忙起身相迎。
“奴婢給岳小主請安了。”張寄滿臉堆笑,頗為客氣。
“張公公快免禮。”岳望舒也十分客氣禮待。
張寄飛快打量了這岳淑女一眼,瞧著精神頭不錯,就是氣色有些不佳,他再度揚起笑容道:“小主玉體可好些了?”
岳望舒忙道:“已經好多了,多謝公公掛念。”吃飽之后,身上也疲乏大為緩解,至于身上的摔傷都只是小問題,沒有傷筋動骨。
張寄小額呵呵道:“哪里是奴婢掛懷,是圣上一直掛念小主身子安康呢。”
岳望舒:……我跟皇帝又不熟……被他掛念,反而叫人心里不安。
岳望舒心念一轉,忙問:“皇上圣體如今是否已經康復了?”——若是皇帝咻地病好了,那應該就是她生命光環的功勞了。
張寄卻嘆了口氣:“病去如抽絲,圣體怕是還需些時日才能好轉。”
岳望舒暗暗蹙眉,皇帝病沒好?難道是她猜錯了?
張寄復又笑道:“不過皇上知道您受了傷,所以免了您的侍疾,您只管安心將養。”
岳望舒心道,這也算是個好消息了。
張寄又道:“對了,昨兒小主從晏清殿月臺上摔了下去,奴婢當時依稀瞧見,齊采女伸了手,不知可是齊采女推了您?”
岳望舒愕然,在皇帝大門口、眾目睽睽之下行兇??沒人會腦殘到這種地步吧?
張寄瞇著眼睛端詳著岳淑女的神情,上前一步追問:“小主請放心,皇上素來公允,昨兒就下旨,將齊采女幽禁了。”
還把齊采女給關起來了?!
岳望舒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她急忙道:“公公定是誤會了!沒有人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張寄微微一怔,“當真?小主好端端的,怎麼會摔下去?”
岳望舒汗了一把,“那個,我自己不小心……嗯,那個腳滑了。”
張寄:……
沒辦法,她總不能說自己突然天旋地轉,無緣無故就暈了吧?
“所以,還請公公稟明皇上,此事跟齊采女無關,還是盡快把齊采女給放出來吧。”她還指望齊采女努力爭寵呢!
張寄微微一笑:“既然小主都這麼說了,想必齊采女是冤枉的。小主請安心將養,奴婢自會一五一十把您的話稟報圣上。”
“那就有勞公公了。”岳望舒連忙陪笑,又親自將這位御前大總管送出了常樂堂。
回到晏清殿,張寄便把岳淑女的原話如實回稟,皇帝晏錚聽了之后,沉默良久,“她倒是個純良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