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才人這麼瞅著,岳望舒大感尷尬,她這是被抓包了?
陳才人看在眼里,也沒說什麼,而是大大方方捏了一塊海棠糕塞進嘴里。
岳望舒:……她是不是沒必要做賊似的吃點心???
她連忙偷偷瞄了一眼左右,忽然發現坐在最末的秦選侍也在瞅她!
糟糕!
她上頭是陳才人、下邊是秦選侍!她的舉動,別人可能注意不到,那身邊人總不可能眼瞎!
尷尬,岳望舒滿臉都是大寫的尷尬。
好在秦選侍也趕忙挪開了目光,一副無意揭穿的樣子。
岳望舒這才舒了一口氣。
這會子,皇后和湘妃終于嘮完了嗑,便對底下陳才人道:“陳妹妹可要留下?”
陳才人忙起身:“不了,嬪妾約了岳淑女一塊吃茶。”
岳望舒:???我啥時候跟你有約了?!
皇后點了點頭,便叫嬪妃們各自散了。
孟皇后被宮女扶回了內室,連連嘆道:“她何必這般避著楨兒!”——二皇子晏成楨,自滿月便養在孟后膝下,如今也已經六歲了。
頭戴花冠、樣貌秀麗的女史彩鴛捧著參茶進上:“許是因為今兒是十五的緣故。”——圣上再忙,每到十五之日,總會來鳳儀宮,介時若陳才人也在,圣上怕是要不喜。
孟后一怔,“皇上忙于西北旱災,未必會過來。”就算來,也會叫人提前傳話。
正在此時,御前大總管張寄便來了,傳話說:皇上晌午過來陪您用午膳。
孟后微微一喜,忙吩咐道:“彩鴛,快去勤學齋知會一聲,讓二皇子晌午過來用膳。這孩子,也有些日子未見他父皇了。”——二皇子去歲便入勤學齋讀書,天資并不十分聰穎,但也勤學懂事。
“是,娘娘!”
與此同時,岳望舒已經被陳才人“請”去了她的粹華宮——以陳才人的位份當然不可能住在正殿粹華殿,不過東偏殿積翠閣也甚是敞亮,閣中擺設亦勝過她的常樂堂許多。
畢竟人家是正五品才人,她只是正六品淑女。而且陳才人也算是后宮里的“老人”了,而她進宮才半個月。
第5章 被害妄想癥秦選侍
積翠閣倒也不負其名,閣里閣外擺了不少鮮花盆景,里外綠意盎然。
才落了座,岳望舒忍不住道:“都說蘭貴嬪喜歡蒔花,我瞧著才人這里的花木也打理得極好呢。”
陳才人揮手道:“都是底下丫頭們侍弄的,我可沒這份耐心。而且蘭貴嬪宮里多是些珍貴蘭草,可比我閣中這些花花草草嬌貴多了。”
岳望舒莞爾,倒也是,雖說積翠閣花木不少,但多是些尋常花卉。她捧起茶盞抿了一口,入口倒也香得緊,不過比起皇后宮里的茶,似乎少了點什麼滋味,又說不上來。
陳才人道:“我這里茶只是尋常份例茶,跟皇后娘娘宮里可沒得比,岳淑女將就著喝吧。”
這個陳才人,倒是個爽利人,岳望舒笑道:“的確跟我那兒的茶是一樣的口味。”——她們這些低級嬪妃,喝的都是份例茶六安瓜片,誰也別嫌棄誰。
岳望舒猶豫了片刻,才低聲道:“方才皇后娘娘挽留,才人為何不留下?”——皇后的意思,應該是想讓陳才人跟二皇子親近一二吧,可見其賢惠大度。
素來爽利的陳才人不由嘆了口氣,“我知道二殿下過得很好,我少見他,他才能過得更好。”
岳望舒笑了笑:“才人會不會多慮了,我瞧著皇后娘娘賢德寬仁。”
陳才人卻努嘴道:“皇上一直嫌棄我粗苯,怕我教壞了二殿下。”
額,原來怕惹皇帝不喜啊。
“母子血脈之情,畢竟是人之常情。”岳望舒低聲喃喃。
皇后心寬,倒是這位皇帝陛下心眼兒小得很!——岳某人忍不住啐道。
此時此刻,鳳儀宮中。
夫妻、父子齊聚一殿,倒是頗有幾分尋常人家其樂融融之態。二皇子雖則年幼拘謹,但見到父皇,還是難掩欣喜之色。
正敘說天倫之際,皇帝晏錚卻突然冷不丁再一次覺得鼻子癢得很,又是一個大大的噴嚏。
孟后神色一緊,露出關切和嗔怪之色:“春日天寒,陛下要多愛惜龍體才是。”
晏錚揉了揉鼻子,最近也不知怎麼了,莫名其妙總是想打噴嚏,他揮手道:“今兒一早,院令才請了平安脈,說朕無事。”
孟皇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用罷了午膳,二皇子辭別父皇母后,又麻溜去勤學齋讀書了。
孟皇后打發了身邊宮女,才道:“最近榮妃孕吐得厲害,人都瘦了,陛下若得了空,便去玉芙宮瞧瞧。”
皇帝晏錚點了點頭,“知道了。”
孟后又道:“還有新晉的嬪妃們——陛下別嫌嬪妾啰嗦,哪怕是尋常人家納進門的妾侍,也沒有晾這麼久的。貴太妃娘娘這幾日急得胃口都不好了。”
晏錚揉了揉眉頭:“倒也不是朕要冷落后宮,著實是前朝忙碌……姨母那邊兒,朕會去解釋的。”——這位貴太妃,乃是皇帝已故生母虞太后的親妹妹,此番選秀,亦是貴太妃與皇后一同主持甄選的。
如今新人入宮良久,卻不得召幸,這位憂心皇帝子嗣姨母娘娘自是愁得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孟后嗔笑:“陛下有空去跟貴太妃娘娘解釋,還不如翻回牌子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