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選擇隱瞞,一是怕你沖動以身試險,兩年前的芯片植入手術風險你也知道,一旦在手術臺上出了意外,就是癱瘓一輩子的事。二是擔……”
“我答應你。”祁澈打斷她的話,沒再多看她一眼,轉身離開:“希望你這次能說到做到。”
海棠夫人打的感情牌,他一張沒接。
*
而后一周的時間里,宴知書沒再進過方艙,也沒有做任何有關書房的夢,食欲也開始慢慢好起來,偶爾還能幻聽到糯米的聲音。
與之相對的是祁澈開始頻繁進出三樓的書房。
一開始是各項腦部數據檢測,以及三天的靜止觀察期,后面便開始商討擬定方案,手術時間暫定在兩天后。
祁澈折好化驗單放進口袋,穿過院子去找宴知書吃飯。
海棠花點綴在枝頭,為冷寂的初冬增添了幾分生氣。
可這會兒十一月,按理說正是海棠花休眠的時節,怎麼會盛開得這麼好?
枝丫掃過頭頂,祁澈心念一動,折下一枝帶去給她。
剛推開門,里面吊著的風鈴晃動,宴知書踩著凳子沒回頭,墊腳在書架前找書。
指尖順著書脊一一劃過,沒有,目光往下依次找尋,說:“我聽說你的手術安排在周日,程新買來電推讓我幫你打理下頭發。”
沒等她把話說完,祁澈雙手圈住她纖細的腰,將她穩穩抱下,“在找什麼書?”
宴知書抬頭看最上一層,“我記得之前上面放著一本《剪發技術詳解》來著,不知道怎麼找不到了。”
祁澈安靜了兩秒,想到在淮市白桐街的家里,最上一層的書架角落,的確是有那麼一本書。
祁澈斂神,掩蓋下眼底的情緒,回答她:“好,我幫你找找看。”
“嗯?這是送我的嗎?”她注意到他帶過來的海棠花,拿起嗅了嗅,“不香。”
轉頭插入到花屏里,沒再管它。
祁澈目光掃過書脊目錄,沒有她說的那本書。
他說:“可能被人拿走了,上面沒有。”
宴知書皺了皺鼻子,“那怎麼辦?”
“不用那麼麻煩,理成寸頭就好。”
接著當天下午,祁澈坐在陽光正好的庭院下,身上披了理發圍布。
宴知書站在身后拿著電推比劃著分區,嘴里還在小聲嘟囔著什麼。
祁澈的發絲柔軟,這三個月一直忙著也忘記了打理,讓宴知書一時無從下手。
“別擔心,就算剪壞了也沒什麼。”祁澈寬慰她。
宴知書的指尖穿插進他的發絲,攏起又松開,癟了癟嘴:“那可不行。”
她轉身換了把剪刀,準備先把頭發修短。
最后整整花了兩個小時,才將祁澈的發型變成干凈利落的寸頭。
之前頭發遮住眉眼還不覺得,眼下再看他,只覺得眉宇間的鋒芒比之前更甚。
第575章 久違的吻
有點兇……
宴知書心想。
“怎麼了?”祁澈察覺到她眼神的躲閃,問道。
宴知書搖頭,收起理發工具往屋里走,“你進來看看。”
祁澈兩步上前拿過她手里的東西,“這個發型很奇怪嗎?”
話落,正好對上玻璃門的鏡像,祁澈側頭去看,彎唇輕笑:“未婚妻手藝不錯。”
緊接著他又話鋒一轉:“但就是……”
宴知書以為出了什麼紕漏,有些緊張:“什麼?”
“能不能順帶提供一下修眉服務?”
他這麼一說,宴知書猛地反應過來是哪里不對勁。
是胡子!
配上戾氣十足的野生眉和犯罪感十足的寸頭,難免讓人心里發憷。
于是宴Tony十分盡責包攬了刮胡子和修眉的活。
但由于沒有找到電動剃須刀,無奈只能使用傳統方式。
宴知書捏著刮胡刀,神情專注地一點一點刮過剃須泡,全程小心翼翼,生怕手抖劃傷了他。
她坐在洗手臺上,祁澈雙手虛環著她的腰沒動,仰著下巴感受著鋒利刮過肌膚的觸感。
宴知書皺著眉,左手輕按在他的臉上,沿著肌膚紋理一寸寸刮過,刮過的地方微微泛紅。
不過多時,祁澈低頭清洗臉上多余的剃須泡,宴知書轉頭換了把修眉刀,
等男人洗完臉抬起頭時,宴知書明顯一愣。
水珠順著睫毛滴落,有的掛在鼻尖和唇珠,寸頭和干凈的面容將之前的頹廢和憂郁一掃而盡,取而代之的是干凈利落和眼里怎麼都藏不住的鋒芒畢露。
“怎麼了?沒洗干凈嗎?”他問。
宴知書搖頭,“沒,在想要怎麼給你修。”
祁澈突然湊近,濕漉漉的鼻尖碰上她的,一觸即離,他笑:“隨意發揮。”
宴知書打開眉刀,左手碰到他短而刺手的頭發,拇指按在眉頭上方,微微往后施力:“頭抬起來。”
宴知書修眉比刮胡子還要慢,基本上是修一下停一下,不停地問他覺得怎麼樣。
祁澈無一例外都說好。
他眉毛濃,眉峰明顯,宴知書只簡單修掉四周的雜毛,就在她第不知道多少次問他:“現在呢?覺得怎麼樣?”
兩人呼吸近在咫尺,宴知書卻毫無所覺,還往后拉開和他的距離,想看面部整體效果。
祁澈撐在洗手臺兩側,微微仰著頭,嘴角勾著淺笑,任由她擺布。
祁澈偏頭:“我覺得左邊不太對稱。”
宴知書皺眉,掰過他的臉,左右看了看,“哪里不對稱?眉頭還是眉尾?高了還是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