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和手臂都布滿青紫色的針孔,眼窩下陷,眼底一片烏青。
這哪里有休息時間,分明是在24小時做著實驗。
后來她趁著看管放松自己逃了出去,第一時間選擇報警。
沒想到警方將她當成精神病人處理,并聯系了實驗室的人把她接回去。
從那以后,她的行動就收到了限制,外出必須有人跟著。
就這麼一直過了三個月,宴知書在日復一日的實驗中逐漸麻木,進入方艙時的頭痛程度卻沒有任何漸緩趨勢。
有時候夢境亂入,會在夢里的書房看到一些原本不屬于自己的記憶,也只有在那種特殊的時候,她才不用進入方艙重塑記憶。
而祁澈,一邊擔著澤冠破產的風險,一邊問盛帆要人。
“你還有什麼可以輸給我的?祁澈。”
盛帆笑得肆意張狂,他看向身側的肖付宇,“你的兄弟,親人,甚至的女人都在我手里,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里跟我談判?”
說完,目光落在外面等待的程新身上,“你這個特助倒是忠心,祁氏集團都要垮了還不離不棄地跟著你。”
“你去問問他,開價多少愿意來盛世。”
肖付宇彎唇一笑,帶上門退出會議室。
盛帆從抽屜拿出黑色遙控器,對著祁澈身后的投影儀摁了兩下,“轉身看看,你不是想見她嗎?”
投影視頻中,宴知書坐在輪椅上,呆滯地看著窗外,整個人相比出島時更加消瘦,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不難看出布料下面的瘦骨。
僅僅一眼,祁澈便紅了眼,猛地傾身揪起盛帆的衣領,一拳力道毫無收斂地打在盛帆臉上,目眥欲裂怒吼:“你他媽還是不是人!”
盛帆呵笑,舌尖頂了頂破開的口腔,一臉挑釁:“你就算把我打死在這,你也見不到她。”
“你知道她這三個月的數據賣了多少錢嗎?”
又是狠狠一拳!
祁澈眼底猩紅,“行,你不怕死是吧!”
話落,祁澈反手揪住他的頭發,遽然往身前的桌上撞,發出劇烈的聲響!
煙灰缸被他順勢抄起,不帶一絲猶豫猛然砸下,當場鮮血四濺!
祁澈眼底瘋狂奔涌,宛如被設定了程序的機械一般,再次舉起沾滿鮮血的煙灰缸——
程新聽到動靜立馬闖進將兩人拉開,肖付宇也明顯被祁澈這個舉動震驚到,撥打120的手在輕顫。
哐當——
煙灰缸從祁澈手中脫離,滾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砸出一道難看的裂痕。
桌上的血珠四濺,沾上邊上的文件,祁澈抬眼,空洞洞地看著肖付宇警告:“你要報警,我就敢殺了他。”
說完,徑直上前抽走投影儀后的u盤,轉身離開。
第570章 找到她
U盤里存儲的監控畫面不多,總共才五六個,但就畫面呈現出來的內容而言,足夠祁澈察覺那是在淮市老宅。
三個月前他從舊金山趕回國內,陳思念非但沒有按照要求照看好宴知書,反而隱瞞起她的行程。
祁澤原因為巨額拍品問題被警方押走,祁望也被扣留在新加坡。
一切都在往劣勢發展,恒信網平臺搖搖欲墜,澤冠危在旦夕,全網聲討祁氏集團不作為。
而后方楚楚和肖付宇相繼叛變,先是誣告祁澈性侵,蔣橙的事被重新搬出,以及原主被關在浮州島燈塔房間內的監控視頻。由此,宴知書消失在大眾視野那兩年一切都有了解釋。
然而又有人惡意揣測宴知書這段時間是不是已經遭遇不幸,否則不可能在前往新加坡后一點消息都沒有。
所有的輿論都往祁澈身上壓,祁氏集團的股價一跌再跌,股東大會越開越頻繁。
祁澈不止一次找過盛帆和陳政,每次都無果而歸。
后來祁氏集團旗下的房產被拍賣不過一夜間的事,各市代理運營商紛紛解約跑路。
位處海寧的金尊夜總會相關產業相繼被查,宴家臣作為主要負責人承擔了絕大數責任。
祁氏集團的社會地位一落千丈,反觀盛世崛地而起,以行業龍頭的勢態遠超同行鐘家,甚至和陳家國民品牌沃特森達成長久合作關系。
兩家發展可謂是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祁澈不是沒有想過跟盛帆同歸于盡,但在那之前,他還有一點妄念。
他想再見見他的知知。
血跡在手上凝固干涸,握在鼠標上有些粘手。
程新擔憂:“這樣做萬一把盛帆逼急了……”
“淮市。”
“什麼?”
“實驗基地在淮市。”
說著,U盤被拔出離開。
盛帆把實驗基地遷回淮市,建在他的地盤上,進行著原本屬于他的項目。
祁澈覺得可笑。
他是留了手段對付盛帆,可那些威脅把柄一旦對上宴知書,便全部失效。
他根本不敢拿她去賭。
*
此前祁澈被限制高消費,兩人抵達淮市時已是深夜凌晨。
即便如此,祁家老宅依舊亮著燈。
別墅區附近的住宅人戶很少,大多數都去了城中心發展更好的黃金地帶。
此時周圍一片寂靜,遠處偶爾傳來汽車行駛而過的聲音,形成背景音。
別墅大門的安保人員只檢查了程新的身份信息,沒過多阻攔就把人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