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梯狹小的空間內,一時間安靜至極。
宴知書摸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也沒繼續問。
畢竟在夏織面前提及海棠夫人,多多少少有點……不太合適。
宴知書還記得祁澈當初跟自己說的話——雖然從血緣關系上來說她是夏織的姐姐,但同時她也是夏家的仇人。
想到這事,宴知書抬頭去看祁澈,眼神就好像在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為什麼原主約見夏振天后他就死了?原主又是怎麼洗脫嫌疑的?
這會兒疑問一個接著一個地冒出來,宴知書從來沒覺得電梯的上行速度能有這麼緩慢。
糯米打了個哈欠:【不僅電梯慢,信任值也很慢啊,這會兒又卡在99.9%不動了。】
宴知書:……那我該怎麼做。
糯米:【說過了啊,直接結婚最快。】
宴知書:那你還是別說了。
第503章 只有你了
樓層一個一個跳動:26、27、28……
快到了快到了。
叮——
夏織徑直走出電梯,沉穩的聲音隨之響起:“通知冷教授回國,這邊事交給我處理。”
助理頷首點頭,腳步不停跟上她的步伐,聽見她又說:“明天的拍品圖冊晚點準備一份送到房間來。”
三人走遠,宴知書仰頭看身邊的人,“我的疑問又多了兩個。”
兩人走進房間,祁澈關門落鎖,蹲下身給她換鞋。
“在電梯里想問海棠夫人什麼?”祁澈握住她的腳踝問。
宴知書扶著他的肩膀,“海棠夫人現在是在接手研究夏振天的實驗?”
“可以這麼說,但她并不認同拿人體進行測驗。”
“那你呢?”
高跟鞋換下,宴知書踩到綿軟的拖鞋里,垂眸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祁澈緩緩起身,“你想聽我怎麼回答。”
“如實回答就好。”
祁澈移開目光,轉身走進洗手間,“我在走夏振天的路。”
宴知書跟了過去,“那祁澤原說的都是真的?”
“我跟徐阿姨商量過這件事,她是同意的。”
頓了頓,他抬眸從鏡子里看了她一眼:“不過手術還沒開始,隨時可以叫停。”
“芯片植入的成功率是多少?”
“99.6%。”
“后續幾年內的感染概率呢?”
“……”
“阿澈我……我可能沒辦法讓她承擔感染的風險去做這個手術。”
祁澈關水,轉身去看她:“你不生我的氣?”
宴知書抬頭,有些懵。
什麼氣?
“我做人體實驗,還把徐阿姨也算了進去,你不生氣?”
“從思晴姐說出來的時候,我就想過你會這麼做了。”
在人性道德和找回她的方法之間,祁澈毫無疑問會選擇后者。
她又有什麼理由生氣?
如果消失的是他,她也會同樣牢牢抓著這根承載著希望的稻草。
宴知書注視著祁澈,緩緩開口:“阿澈,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
祁澈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輕嘆:“有些事情你知道后再做決定也不遲。”
“但……和以前一樣,你得先答應我,不能聽完就把我推開,也不能……”
他說得很艱難,但還是說了出來:“也不能不要我。”
“我現在只有你了。”
宴知書的心軟得一塌糊涂,鼻尖酸酸的,“不會,絕對不會。”
其實祁澈不坦白也沒什麼,宴知書只要解鎖了系統遲早會知道這其中發生的事。
但他還是選擇跟她將這九年展開敘說,從隱藏股份到老爺子的死,再到夏振天的遇害以及實驗項目的推進。
全都出自他的手筆。
起初的他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爬到最高的位置,俯瞰玩弄螻蟻的命運。
只有親眼見證別人的痛苦才能讓他稍稍覺得自己還活著,他一直沒有停止過尋找宴知書,但無果。
原主的存在對他而言更像是折磨,導致他那段時間的情緒起伏很大。
心情好的時候會把原主帶在身邊出席各種酒會,任由媒體大肆報道猜測他們之間的關系。
第504章 萬念俱灰
祁澈心情不好的時候,直接二話不說將人丟進書房的暗室,關個十天半個月也是常有的事。
原主精神失常和崩潰就是這麼導致的。
所以后來在浮州島那兩年,她明顯適應了不少,或者說麻木更為準確。
后來他攬權在祁氏集團坐穩后,將目光放在了洛杉磯的實驗室上,既然找人找不到,那就再原主身上逼出宴知書的人格。
為此原主有好幾年都在洛杉磯,接受著實驗的摧殘,一次又一次地電擊和記憶重塑催眠。
夏振天的死說來更為殘忍,洛杉磯當地警局察覺到研究實驗涉及違規,直接查封。
祁澈等不了警方六個月的審查核實,直接給夏振天注射了藥物,并把原主推出去頂罪。
夏振天一死,聽聞噩耗的夏夫人跟著墜湖身亡,夏家瞬間支離破碎。
如果不是海棠夫人及時回到禹城,夏織恐怕早已兇多吉少。
再后來原主被關浮州島,夏海棠作為研究人前往舊金山新基地,徐之秋的病初現端倪,回歸社會群體的兩百多個實驗體紛紛初現并發癥狀,要麼突發疾病死于家中,要麼癡呆傻愣、渾渾噩噩地活著。
祁澈為了得到更精準的數據,只能加大實驗體的數量。
從一開始從醫院獲取癱瘓殘疾者的名單,到后面無差別用金錢在黑市賭場抵押招募健康的軀體,沒人知道他的思想經歷了怎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