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只留了一盞壁燈,落在鏡子里變成了兩盞,照到水里并不明亮,隱約能看到對方的五官。
宴知書雙手撐在身側,趁祁澈轉身不注意入了水。
頭發忘記挽起,此時沾濕水貼在身后,不太舒服。
祁澈聽到動靜回頭,邁步走去,“怎麼不等我?”
等你?等你干什麼?
“過來。”
昏暗中,祁澈俯身攏起她身后的發絲,盤繞在一起用簪子固定,整個過程他動作輕柔,硬是沒牽扯到她一絲疼痛。
“好了。”
宴知書心念一動,抬手環上他的后頸,猝不及防把他帶入水中。
池面激起浪花,男人渾身濕透。
沾濕的衣物貼在身上露出肌肉曲線,宴知書摟著他月牙彎彎,臉上似報復成功得逞的笑容。
池水同樣沾濕了他的發梢,水汽氤氳下襯得他眼眸明亮,仿佛墜落了星光。
祁澈鎖住她的腰,暗暗咬牙:“就這麼開心?”
宴知書摸他的眉毛,心情愉悅:“一般開心。”
指尖往下,落在他眼下那顆黑痣上,眼眸微動。
祁澈手上一緊,將她拉近,低聲宛如蠱惑:“那怎麼樣最開心?”
宴知書沒忍住傾身吻上去,蜻蜓點水卻讓她盛滿笑意,“這樣。”
她的唇柔軟灼熱,印在眼角的瞬間灼燒一片,猶如野火燎原。
祁澈等了片刻,沒等到她下一步動作,“沒了?”
宴知書眨眼,明知故問:“還有什麼?”
祁澈眼眸一沉,將她抵在池壁,冰涼的溫度讓她沒忍住一個哆嗦,面前的身影傾身籠罩住她。
宴知書被吻得意亂情迷,雙臂下意識摟緊,指尖插入他毛刺的發尾,扎得手心發癢。
這個親吻持續了很久,久到祁澈放開她時,唇瓣紅腫,水色光澤。
她宛如溺水的人重獲新生,靠在他的肩上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祁澈摩挲著她的頸側,于心不忍道:“你現在還可以拒絕。”
宴知書沉默了半晌,抬起頭看他,還微微喘著氣:“我不拒絕。”
“但你能稍微……克制一點嗎?”
祁澈挑眉,放錯重點:“你說這種話總會讓我誤以為,你在表揚我。”
宴知書:……
“我盡量。”他在回答她的問題。
祁澈從不在她面前撒謊,在這種事上也是,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偏偏給了個模棱兩可只能自己衡量的答案——盡量。
盡什麼量、多少量,都由他決定。
那天晚上,偌大的墻境見證過兩人的親密,祁澈將她抵在上面,聲音嘶啞:“知知,你回頭看。”
宴知書頭偏了一半,余光剛觸及到鏡子中的景象,又被他再次轉移走注意力,喉嚨發出短促的驚呼。
第451章 看她做什麼
男人出爾反爾:“別看了。”
她身上落了一寸寸的紅痕,猶如雪地盛開的紅梅,極為絢爛。
宴知書氣惱,渾身緊繃,指尖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抓痕。
祁澈的力道轉而被她以這樣的形式呈現出來,像報復。
疼痛伴隨著酥麻感帶著滅頂之勢席卷兩人,吞沒在白光中。
祁澈到底是沒控制住,第一次在她面前食言了。
*
彭樺德起得早,這會兒天才微微亮起,他已經沿著沙灘跑了一圈。
看到邊上的燈塔時,感覺到奇怪。
祁澈從來不會留宴知書在住宅區過夜,可昨天夜里……他好像沒看見宴知書回燈塔?
昨晚他讓后廚重新做了菜送上去之后,正準備等他們用晚餐再把宴知書送回去,沒想到祁澈卻讓他先下去。
彭樺德摸不準他的心思,原以為會晚點讓他過去接人,結果等到凌晨還是沒有消息。
祁老爺子死后,他作為祁家的管家只有兩條路,要麼扶持下一個繼承人,要麼變成啞巴出國退休靜養。
至于出國途中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不好說。
祁澈沒給他選擇的機會,直接給人安排到浮州島,一邊照看祁臨,一邊過著養老生活。
他也接受得快,島上沒了喧鬧的城市、穿梭的車流,對他來說反倒是一種寧靜。
彭樺德心頭的疑慮在下午見到宴知書時消失得一干二凈。
程新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正坐在院子里洗螃蟹,兩手都沾了水,剛騰出手接通電話,一個沒注意就被夾了手,食指頓時破皮流血。
他纏上創可貼后又換了身衣服,這才過去。
書房在二樓,外面是待客沙發,往里隔開是祁澈開會的地方。
他到的時候宴知書整個人倒仰在沙發上,腿高高搭在沙發背,頭懸空后仰,長發垂了一地。
她一手捏著報紙,另一只手往嘴里喂著葡萄。
身上穿著祁澈的衣服,白衣黑褲。
襯衣的領口和袖口都沒扣,顯得有些不修邊幅。
宴知書見他來了,挪開報紙,腹部用力坐起身,收回腿穿鞋,“走吧。”
彭樺德看向程新詢問意思,結果后者一臉‘趕緊把這位祖宗帶走’的表情,不耐煩沖門外揮了甩手。
宴知書偏頭扭動了下脖子,撩起發絲挽到一起,手一伸,見程新沒動,提醒:“發夾給我。”
程新視線落在她后頸側的紅痕上,欲言又止把發夾遞了過去。
宴知書以為他還在不爽,彎唇笑了笑:“你老板都還沒生氣你臭著臉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