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是干什麼?
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宴知書眼里閃過一絲慌張,問他:“不吃飯了嗎?”
祁澈揚眉:“不是說不合胃口?”
“但……多少還是吃點?”
“餓了?”
宴知書點頭,中午她就沒怎麼吃,這會兒確實餓得厲害。
祁澈腳步沒停,“我讓人送上來。”
“不用……”
祁澈斜眼一掃,宴知書乖乖閉嘴。
二樓的臥室重裝之后整體風格單調簡約,主體黑白兩色,倒是很符合他的氣質。
宴知書心亂成一團毛線,找不到理清的線頭。
祁澈到底相沒相信她已經回來了?
如果相信那他的反應是不是太過平淡了?要是不相信,那他吻她掌心,抱她上樓,這些親密的舉動……從他角度來看不就是對原主做的嗎?
好煩。
第447章 別騙我
直到觸及柔軟的床被,宴知書才從紛擾的心緒中回過神來。
祁澈背對著她從衣櫥取了襯衫和長褲,“把衣服換下來。”
回頭見宴知書沒動,“要我幫你?”
宴知書現在腦子里想的全是他不相信自己、卻這麼親密的對原主,心里窩火,又不好發作。
畢竟是她離開了整整九年,如果換做是她整天面對一個跟祁澈長得一模一樣、皮下卻住著另一個人的靈魂,她大概也很難把控這其中的情緒。
宴知書試圖說服自己——祁澈只是犯了所有人都會犯的錯,到底人無完人,她不能太苛刻。
然而她越想越氣,又把見他之前洗澡這一行為聯系起來,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那哪是整理什麼儀容儀表!明擺著就是為了方便他!
敢情是見一次做一次是吧?
宴知書氣得不行,穿個書把自己賠里面了不說,現在反倒給原主做了嫁衣?
媽的好氣!
祁澈見她漲紅臉以為是默認了,上前俯身替她拉開后背的拉鏈,手指才剛碰到細墜,整個人被宴知書往下猛力一拽,翻身將他壓倒。
宴知書雙手按著他的肩膀,跪在他腰腹兩側,成禁錮的姿勢,兇狠質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祁澈眼底染上一層似有若無的笑意,故意道:“你是誰?”
宴知書氣急敗壞,“九年前是誰現在就是誰!你別告訴我你都忘了!”
祁澈大手掐住她的腰,輕而易舉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聲音暗啞:“沒忘。”
“一直都沒忘。”
宴知書心臟怦怦直跳,心底踴躍出一絲欣喜,同時又伴隨著強烈的懷疑和不安。
她還是不能確定。
就像祁澈同樣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確定她是真的回來了那樣。
他怕這是一場夢,夢醒后她就會消失,他又將一個人過著沒有她的日子。
這樣的歲月令他感到冷漠和麻木。
起初他病得厲害,對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
后面幾年他慢慢找到了專屬于自己的療法——那就是親眼見證他人遭受痛苦。
一張張被到逼至絕境的臉,又在強烈的求生意識下所顯露出來的丑陋人性,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他樂此不疲地為他人建造地獄,看他們掙扎其中又不得其法。
這似乎是他這漫長難捱的九年來,唯一的樂趣。
“那你……”宴知書語塞,她要說什麼?
她能說什麼?
就算他沒忘,那他這九年面對原主,又是懷著什麼樣的感情?
一想到這心里堵得厲害。
祁澈埋首在她的頸側,鼻尖嗅著她身上的味道,聲音模糊不清卻帶著濃濃的眷戀:“你先告訴我,這不是夢。”
宴知書怔愣,僅僅一句話便讓她的心瞬間軟得稀巴爛。
這是他的回答,也是他的奢求。
所有的猜測和懷疑在這一刻盡數瓦解,他不是不相信她回來了,而是不敢相信。
他和她一樣,害怕再次失去。
宴知書張了張嘴,又幾度哽咽:“當然不是。”
祁澈的呼吸壓抑又沉重,說出的話幾乎帶著難以承受的重量:“別騙我。”
第448章 他等到了
宴知書捧起他的臉,神情認真:“我真的回來了,阿澈。這不是夢,也沒有騙你。”
他眼尾通紅,緊抿著嘴角,手描摹上她的眉眼,卻始終隔了距離,不敢觸碰。
宴知書貼上他手,帶著他碰到自己臉龐,“我就在你面前,我是你的知知啊。”
她的眼神熾灼而熱烈,帶著久別重逢的欣喜,落在祁澈眼里酸澀得厲害。
不可置信、喜悅、慶幸、失而復得,心頭涌起的萬般情緒最后都化成一聲顫抖:“知知……”
話音落下,他又緊緊抱住她,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骨血融為一體。
他抵在她的肩窩喃喃:“我就知道——”
“知知從來都只會選擇西柚味的沐浴露;吃不慣甜膩口味的菜;會吃醋同時也會反復確定我的愛意;知道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記得九年前發生的一切……”
“我等到了。”
他失笑,“我終于等到了。”
要說他是什麼起疑的,大概是在接到宴知書搶過去的那通電話開始。
原主從來不曾對他低過頭,更別提主動聯系他。
至于‘阿澈’這個稱呼,原主倒是某次陰差陽錯喊出口,發現他怔愣了很久,而后又被他嚴令禁止這麼叫他。
這兩個字跟著成為他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