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澈皺眉,第一次在她面前沉了臉,“你說什麼?”
“給我滾啊!”
宴知書將手里的抱枕向他砸去,還覺得不夠,又拿起床頭的電子時鐘扔,祁澈偏頭躲過。
電子時鐘摔碎在地上,內部零件四分五裂,可見她力道之大。
祁澈眼眸暗沉,朝她走去,抓著枕頭的手收緊,“你怎麼了?”
宴知書防備地看著他,舉起床頭燈盞站起身,警告道:“你別過來!”
祁澈置若罔聞,兩步上前將她的手腕鎖住,奪過燈將她按壓在床頭,眼神冷厲:“給我安分點。”
宴知書嚇得渾身輕顫,嘴上卻依舊要強,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也配!”
祁澈感受著她憤怒的目光,心底一片寒涼,只覺得面前的人陌生至極。
這不是他的知知。
*
“怎麼了?心不在焉的。”祁澈端過一碗盛好的湯放在她面前,溫聲詢問。
宴知書回神,捧起來抿了一口,搖頭:“沒,就是想到一些事。”
陳政坐在對面笑,客客氣氣盡職盡責扮演著長輩這個角色。
“我說小澈,這島我還是第一來,吃完飯帶我出去轉兩圈?”
祁澈收回目光,推辭道:“要不明天吧?這下外邊都暗下來了,黑燈瞎火的散步也不方便。”
“哎,怎麼能這麼說呢?我過來的時候看路燈的設計還挺有講究的,正想著晚上看看呢。”
“實不相瞞這島我也是第二次才來,不怎麼熟悉地形,要是舅舅實在想逛,我讓花叔過來。”
陳向南湯勺敲上瓷碗,發出清脆的響聲:“我說表弟,就這麼不給面子?”
“表哥你誤會了,實在是晚上還有點事。
陳向南追問:“什麼事?”
祁澈平靜地看著他,“今天高考成績出來了,我想分析看看學校。”
陳向南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又嘖嘖搖頭,“那真是可惜了,我跟我爸還準備今晚試試浮州號出海玩呢,是吧爸?”
陳政還是笑,點了點他:“你小子。”
陳向南轉頭看宴知書,“弟妹有興趣一起嗎?咱們帶來的人手管夠,隨便吩咐。”
宴知書拒絕:“我暈船,就不去了。”
陳向南訕訕一笑,“真可惜。”
話鋒一轉:“不過我這有暈船藥,要試試嗎?效果還不錯。”
祁澈冷聲提醒:“舅舅,表哥,如果要出海的話趁早,這島附近礁石多,免得天黑看不見,撞上就不好了。”
陳向南往后一仰,“說得有道理,那你們慢慢吃,我這就艇庫看看浮州號長啥樣。”
說完別有意味盯了一眼宴知書才離開。
宴知書放下筷子起身上樓,“我吃飽了。”
也不管身后的陳政怎麼看她,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預見卡看見的那一幕。
怎麼會……
第424章 舅舅的試探
她怎麼可能會對祁澈說那些話?
還是說這期間發生了什麼是她無法掌控的?
可能控制她言行舉止的就那麼幾張卡牌,只要她不對自己使用,壓根就不可能觸發。
到底是什麼被她忽略了?
陳政放下筷子舉起酒杯,笑道:“向南那小子口無遮攔,說話沒個分寸,你別往心里去。”
祁澈從樓梯收回目光,頷首:“沒有。”
“怎麼?你們這是吵架了?還是她沒考好?吃飯的時候一直悶悶不樂的。”
祁澈不答反問:“舅舅怎麼突然想來度假了?”
陳政看上去心情不錯,抿了口酒漫不經心道:“好不容易處理了個大麻煩,自然要放松一下。”
祁澈舉杯,“恭喜舅舅。”
陳政碰杯,發出清脆一聲響,他偏頭去看祁澈:“祁老頭知道她?”
祁澈沒有隱瞞:“她是宴家臣的女兒。”
陳政的目光一下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我聽說淮市的代理權轉移給了宴家?能跟舅舅說說是因為哪層關系嗎?”
是因為宴家十多年來的養育之恩還是單單因為宴知書?
又或者,都不是。
祁澈自然知道他在試探什麼,臉上神色未變,捏著高腳杯的手輕微轉動,“舅舅想多了,代理權給宴家,只是因為宴家臣好控制。”
陳政了然一笑,望了眼樓梯的方向,“那她也是?”
“宴家臣就這麼一個女兒,舅舅覺得呢?”
陳政一時間沒說話,晃了晃手里的酒,“有一點我很好奇。”
他抬眸盯住祁澈,“她身上有什麼值得你不惜一切得罪祁澤原?”
起初聽到祁澤原受傷的消息時,他還以為是意外,后來有消息傳出是祁澈下的手,據說膝蓋骨嚴重受損,不得已換了金屬膝關節。
能讓祁澈在手無實權的處境下跟祁澤原撕破臉皮,背后的原因自然重要。
祁澈對他的試探游刃有余:“舅舅難道就不想知道,我在老爺子眼里的地位嗎?”
陳政手上動作一頓,旋即笑道:“原來如此。那結果呢?”
“如果老爺子想動我,就不會任由我在這接待舅舅了。”
陳政臉上的笑容放大,爽朗大笑:“看來是舅舅糊涂了,還以為你年紀輕輕的考慮不到這麼多,沒想到你倒是比誰都看得清楚。”
祁澈頷首,“舅舅費心了。”
陳政放下杯子,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不過有件事還是得提醒你一下,你也別嫌舅舅啰嗦,像她這種背景的人,跟你完全不在一個世界,玩玩可以,別當真。”
祁澈轉瞬便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正要開口,聽見他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