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不準是沒聽見。”
祁澤原腿上的皮肉傷重新綻開,手術傷口縫合處也跟著裂開,鮮血沁出黑色褲管,蹭到地板留下顯眼的紅。
他不再做聲,狼狽地躺在地上,雙手痛苦地抓著大腿,陣痛之下迫不得已向祁澈低頭,聲音急促顫抖:“你只要放開我……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祁澈聞言果然移開了踩著他的腿,“大哥,恐怕你這輩子沒跟誰這樣低過頭吧?”
他轉身繞過紫檀木書桌,指尖順著書架上的書脊一一劃過,最后停在一份文件上,夾起抽出。
“所以你覺得我會信嗎?”
祁澤原看見他手上的合同,神色緊繃,“你想做什麼?”
祁澈翻閱合同內容,不答反問:“附加協議在哪?”
“沒簽。”
他回眸看著地上的人,眉頭一挑,將文件甩在桌上,大步走進書房隔開的休閑偏廳,“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不見棺材不落淚。”
祁澤原撐起身體想要去拿文件,奈何雙腿一動猶如萬蟻噬骨,拖行的腿在地上拉出刺眼的痕跡。
祁澈的聲音從偏廳傳來,“大哥你這麼緊張,是怕被爺爺發現你轉移的秘密資金?”
祁澤原沒做聲。
第326章 制造意外
一陣翻找后,祁澈抽出高爾夫球桿走回書房。
抬桿指他,聲音驀寒:“我再問一次,附加協議在哪?”
祁澤原面部肌肉不自覺抽搐,卻還是咬著牙堅持,額上青筋凸起:“我說了,沒簽。”
“不得不說在這種時候,我倒挺佩服大哥的。”
話音一落,揚起的高爾夫球桿猛然揮下——
祁澤原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里的血氣稍稍消散。
祁澈才彎腰將地上昏迷的人拖上輪椅,推到偏廳,轉頭清理完地板上濺落的血跡,這才把人推出去散步。
外面陽光溫暖,祁澈沒走太遠,循著前方低勢的山石猛地往前一推,松手。
輪椅顛簸失控,沿著陡坡加速下滑,滾輪磕跘,直直把人摔出去,重重撞在山石留下刺眼的紅。
輪椅跟著斜斜倒在一邊。
祁澈后退兩步撥了通電話,“夏叔叔,是我。”
*
宴知書見到夏夫人的時候,夏隨正好去了外打接電話。
夏夫人整體狀態相比昨天都好上不少,正在院子里插花,夏織拉著宴知書的手介紹給她認識。
從初遇相識,到一起上下學,彼此抱怨習題刁鉆,最后到寒假兩人一起窩在沙發追劇。
她把兩個月以來的大小日常悉數分享,講得生動有趣。
宴知書第一次發現,原來夏織的話也可以這麼多。
夏夫人欣慰,笑著說:“那我就放心了,原本還擔心你一個人在淮市會想家。”
夏織垂眸替她剪去花莖,“我只想你。”
“傻孩子,你小姑對你那麼好,都不想她?”
余光瞥見夏隨進來,“還有你夏隨哥哥,就一點沒想過?”
夏織欣喜一笑,“當然都想,但都沒有對你那麼想。”
夏隨頷首喊夏夫人干媽,轉頭還特意掃了眼宴知書,聲音放輕:“小織,干爹讓你過去一趟。”
夏織眉頭一擰,很快又松開,笑著說:“應該是昨晚溫室的數據還沒同步過去,我去看看。知書你陪我媽玩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夏夫人臉色微僵,緩緩說了聲好。
夏織剛走沒一會兒,夏隨又被一通電話喊走,走的時候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臉色難看。
宴知書坐輪椅上望著他跟一陣風似得跑出院子,喃喃:“發生什麼了這是……”
夏夫人停下插花的動作,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宴知書察覺到,跟著放下手里的花,“怎麼了阿姨?”
她猶豫半晌,開口:“你手上這戒指……是哪來的?”
*
禹城市人民醫院里,祁澈站在走廊,垂眸看著手機,臉上沒什麼表情。
余光瞥見夏隨氣喘吁吁趕到,也沒抬,收起手機轉身離開。
夏隨伸手攔去他的路,“我有話跟你說。”
“夏隨,26歲,童年時養父母意外身亡,是夏家接濟了你。”祁澈頓了頓,“不僅如此,你還是夏振天親口對外承認的干兒子。”
夏隨看著面前這個與自己身高齊平的少年,“有問題?”
“如果你這把刀當得心甘情愿,那自然沒問題。”
夏隨帶著防備掃了眼他身后的人,低聲:“你跟我過來。”
第327章 非法買賣
兩人走到樓道偏僻角落,窗外的光線落在墻上,明亮得有些晃眼。
“你知道多少?”他問。
“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名下目前有7家公司,但所屬行業卻沒有一家和醫藥相關。”
“在你眼里,夏家的人就必須從事醫藥行業嗎?”
“當然不是。”祁澈彎唇,“我只是有點好奇,夏振天為什麼會棄商從醫,而他親手割裂出去的花枝企業,法人代表在八年前更換成了你。”
“讓媒體口中勝似親生兒子的你坐上風險這麼大的位置,很難不讓人起疑。”
祁澈饒有興致笑笑,“況且那個時候你才剛成年?”
夏隨波瀾不驚,“就算是那樣,又能說明什麼?”
“夏振天在洛杉磯配置的團隊,對研究藥物所采用的人體試驗法,每年應該需要一大筆錢來支撐吧?”
夏隨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祁澈對他的表情頗為滿意,繼續道:“所以至少能說明,從你18歲到現在整整八年時間,都在和祁澤原一起將秘密資金轉送到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