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總,聽你這話的意思……難道外界傳都是真的?”
祁澤原膝蓋骨受損這件事被傳得沸沸揚揚,祁澈并不在意,也沒有解釋過一句。
反倒是祁澤原那邊,出院的時候助理一邊強調不要打擾到病人休息一邊又接受了獨家訪談。
采訪中他將自己好哥哥的形象扮演了個十足十,當時他還故意賣了個關子,沒告訴媒體動手的人是祁澈,又跟他們說年后就知道了。
雖說之前在宴老太太壽宴上已經有多家媒體報道了祁澈被祁家尋回的新聞,但從始至終祁老爺子都沒有出面過。
不少記者猜測祁澈來路不明,老爺子根本沒想把家產分給他,還說祁澈的身份有待商榷,跟祁家有沒有血緣關系還不一定。
然后就是祁老爺子在酒會上正式向外界宣布祁澈的身份,將他的名字正式納入族譜,轉進戶口,和祁澤原一樣,成為名正言順的法定繼承人。
也正是這個消息,讓祁澤原徹底坐不住,當即就追著人來了禹城。
祁澈淡然,“傳聞是真,大哥腿的確是我打傷的。”
他抬眸向夏振天望去,“就是不知道夏叔叔的醫院,能不能治好大哥的腿?”
“大哥的主治醫生怎麼說?碎成渣的膝蓋骨還能要嗎?還是說已經做完置換手術了?”
祁澈問得輕聲,卻字字如千斤砸在祁澤原身上。
他憤怒,卻不好當著夏振天的面發作。
祁澤原緊咬著后槽牙,捏著瓷勺的指尖泛白,“自然是不能要了。”
祁澈滿意地笑了,“那挺好的,換個金屬類的也耐用些。”
海棠夫人笑著接過話:“小澈這話說得沒錯,現在雖然看不出什麼,等再過二十來年關節退變,骨質增生,可有得疼的。”
夏振天看出他們兄弟二人的不對付,這會兒寬慰祁澤原說自家的人造骨骼的好處,又舉例了去年他們在國際醫學技術獲得的獎項。
夏織見夏夫人吃得差不多,跟夏振華說了聲還要去溫室記錄數據,就帶著夏夫人離開了餐桌。
宴知書喝完第三碗湯也坐不住了,借著上廁所走了。
桌上瞬間只剩四人。
海棠夫人放下手里的筷子,省了那一套繁瑣的虛情假意,“祁澤原,你二叔最近怎麼樣?”
祁澤原別有意味看了一眼祁澈,回答:“前段時間聽爺爺說出海了。”
他頓了頓,又問:“夫人這邊是聯系不上了?”
“鬧了點別扭。”
祁澈皺眉,祁耀和夏海棠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夏振天一頓飯下來菜沒吃多少酒卻一滴沒剩,此時臉上泛紅。
第318章 重回畫室
他見夏海棠沒避開祁澈談這事,也就跟著問了出來:“你跟那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都幾十年了還糾纏著不放?”
“你說說你們,男未婚女未嫁,他要是個榆木腦袋現在也該開竅了吧?”
“海棠你再看看同齡人,不是哥說你,生個孩子都上初中了,你還跟他耗著,等什麼?”
“要麼你倆直接領證結婚,也算了了我的一樁心事;要麼一刀兩斷各過各的,自己選。”
海棠夫人嗤笑,“夏振天,你這話十年前就說過了。”
“罷了,反正你這麼多年也沒聽過我的話。”
也沒叫過他一聲哥。
夏振天又瞇起眼,“我記得海棠跟你二叔談戀愛那會兒,祁總剛上初中?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就她還在原地,可不可笑?”
祁澤原說:“夫人要是不愿意,沒人能逼她做決定。”
“這話我愛聽。”
祁澈看向她:“所以二叔至今未娶是因為海棠夫人?”
對面的女人聳肩,“或許吧?誰知道呢?”
祁澈一直以為祁耀是生性灑脫不想接手家族事業所有才一直游歷在外面,現在想來,倒不完全是這樣。
如果說他和海棠夫人真的糾纏了幾十年,那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
祁夏兩家完全可以說是門當戶對,就算是給兩人安排最俗套的商業聯姻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問題。
可偏偏沒有這樣……
而且老爺子書房還掛著海棠夫人的肖像畫。
沒等他理清楚中間的牽連,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震動,是宴知書的消息。
“知書說她不太舒服,我去看看。”
他走得急,沒注意到夏振天在落在他身上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祁澈一走,海棠夫人臉上的笑容便收了起來。
“你是不是下藥了?”
夏振天解開面前的盅蓋,吹開裊裊熱氣,自顧自感嘆了句:“不愧是我讓人去北嶺學的手藝。”
祁澤原似笑非笑,“海棠夫人,這其實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海棠夫人起身離開,“隨意。”
*
宴知書站在二樓轉角處等祁澈,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她后背沁出密密麻麻的細汗,有些熱。
她松了松衣領,撩起頭發捆成一團。
祁澈速度很快,一步三臺階跨走到她面前,警惕地往各個角落掃了一眼。
也許是起居室,這里并沒有安裝攝像頭。
他牽起宴知書,“畫室在哪?”
宴知書左右環顧,拉著他快速閃進走廊最里面拐角的房間。
門后很矮,隔著一堵兩米厚的墻,向后延展成畫室,屋頂吊高呈圓頂狀,是整個別園里少有的裝修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