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旋即想到什麼,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夏繼林是不是根本就沒死?畢竟當年操刀的醫生是夏振天,他們夏家要想造假一起醫療事故根本不是難事。”
“你先冷靜。”祁澈掌心覆在她的手上,眉心蹙起,“夏繼林還活著的可能性不大。當年他的死在醫學界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后來夏家為了保住夏振天的聲譽公開了夏繼林腦瘤的詳細情況。就算沒有那場手術,他也活不過一年的時間。”
“可海棠夫人的身份……”
“你進畫室的時候門沒鎖?”
宴知書搖頭,“沒有,我隨手一推就進去了。”
云水正廳的古典音樂在這時響起,祁澈抬眸望了眼樓道的方向,“找個機會我再陪你上去一趟,晚宴要開始了。”
宴知書知道不好再耽誤,起身跟他去正廳。
所有人落座,宴知書看著夏振天對面的空位,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果然不一會兒,一名面色沉肅的黑衣人推著祁澤原走了進來——
他的雙腿蓋上一條薄毯,看不清膝蓋往下的傷勢情況。
他面容帶笑:“給夏教授添麻煩了。”
夏振天客套寒暄:“祁總哪里的話,這次能把你邀請過來是榮幸之至。”
宴知書皺了皺眉,祁澈臉色陰沉,嘴角緊抿。
海棠夫人的臉色也不太好,她端起酒飲了一口,放下杯子時又恢復成平時的八面玲瓏:“怎麼這才幾個月不見,祁總連輪椅都坐上了?”
她嘖了一聲,“我記得上次在蘭博會上,祁總還搶了我最中意的素冠荷鼎,也不知道現在養得怎樣了?”
第316章 鴿子湯
祁澤原帶著歉意笑笑,“如果一早知道是海棠夫人在競價,我就放棄了。”
“不過夫人放心,素冠荷鼎很喜歡海寧的氣候,就現階段來說生長得不錯。”
祁澤原極會洞悉人心,話鋒一轉順水推舟說道:“可我現在情況夫人也看到了,養病期間實在無暇估計花草,不知是否有幸能邀請夫人幫忙照看一段時間?”
海棠夫人笑笑,壓根不買賬,“祁總這是把我當什麼了?哪有搶走了我的花又讓我去照料這種事?”
祁澤原啞笑:“是我考慮不周,夫人見諒。”
“大哥要來禹城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和彭叔在這邊一無所知,倒顯得是我這個做弟弟的和大哥生分了。”
祁澈聲音冷冽,眼眸寒徹,波瀾不驚的面容看不出情緒。
夏振天爽朗大笑,“這事得怪我,是我這才知道祁總腿受傷的消息,連夜請人過來體驗我們研發部的新成果。”
祁澤原頷首,“我如今廢人一個,能幫得上忙自然是最好不過。”
夏振天連忙擺手,“哪里,祁總就別謙虛了,你這些年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接手祁氏短短七年時間,能發展成現如今的階段,換個人可做不到。”
兩人互相舉杯,后廳廚房開始上菜。
祁澈話題被轉走,他也不插嘴接話,只暗自握了握宴知書的手。
茶酒喝到一半,夏振天突然把話題轉到宴知書身上。
“聽小織說,前段時間宴小姐的腿也受了傷,不如明天一起過去做個檢查?”
宴知書本來就食不下咽,聞言便放下筷子,“不用麻煩了夏叔叔,我腿上的傷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祁澤原晃著手里的杯盞,“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在禹城醫療設施技術這麼完善的地方,做個復查算不上什麼麻煩事吧?夏教授說呢?”
“自然。小織你跟宴小姐既然是好朋友,就幫著勸勸,我們大人說話不中聽,但也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夏織自從下午接回夏夫人之后情緒就一直很低落,此時在飯桌上也只是在照顧夏夫人,自己什麼都沒吃。
聞言也只是點點頭,說自己知道了。
夏夫人狀態看起來比下午要好一些,但目光總是滯留在面前東西移不開,有人喊她反應也時常慢一拍。
海棠夫人和夏織坐在她兩邊,左右照顧著。
夏振天對這一切恍若未覺,依舊跟祁澤原高談闊論。
海棠夫人會時不時插嘴說兩句,臉上浮著虛情假意的笑。
祁澈也只有在祁澤原試圖提及宴知書時及時開口打斷。
但他越這樣,祁澤原就越變本加厲,最后直接問道:“聽我警局的一個朋友說,宴家在調查上個月9號凌晨在福東路肇事逃逸的大貨車司機?”
恰巧這時廚房給每人端上一盅鴿子湯,鮮香四溢。
祁澈眼神漸冷:“大哥就這麼關心知書的事?連時間都記得這麼清楚。”
祁澤原嘴角掛笑,“畢竟是我受傷的日子,記得自然比其他時候清楚。”
第317章 膝蓋骨碎成渣
“那看來大哥是忘了自己怎麼受的傷了,需要幫你重新回憶下嗎?”
他輕吹瓷勺的湯,淡淡抿了口,連眼皮都沒抬。
宴知書吃不慣酸甜口味的菜,一晚上動的筷子只夾了面前那道紅燒獅子頭。
好在鴿子湯的味道不錯,她一連喝了兩碗。
祁澤原干笑,大度道:“想來當時也是一不小心失手,但大哥從來都沒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