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繁星的話少,偶爾在夏織問她時回答兩句,其余時刻總是一言不發的吃著飯,似乎對她們聊的話題也不感興趣。
飯吃到一半,宴知書給自己盛了碗湯,端起碗剛要喝,聽見一道男聲。
“怎麼吃魚了?不怕被卡?”
夏織雙手捂嘴,口齒不清:“嗯……隨哥你……怎麼回來了?”
隨哥?夏隨?
夏織的哥哥?可宴知書記得夏織是獨生女啊,哪來的哥哥?
糯米:【搜索不到夏隨的資料,但按照系統目測來看的話,他至少比夏織大八歲。】
白繁星瞥了他一眼:“真稀奇,有生之年居然能見著活的夏隨。”
夏隨并不見外,拉開夏織身旁的椅子就坐,毫不客氣道:“你難道見過死的?”
“你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好像跟死了也沒什麼差別。”
夏織終于吞下那一口飯,拍了拍胸口以防哽住,互相介紹兩人認識:
“這是我爸認的干兒子夏隨,跟繁星一樣,也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這位是知書,我在淮市認識的好朋友。”
宴知書和夏隨簡單了個招呼,禮貌而疏離。
夏隨眼尖,幾乎是一眼就確定出她手上的鐲子,語氣不善:“宴小姐你手上戴的那個玉鐲,我們小織好像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就是不知道宴小姐的是在哪買的?”
宴知書之所以怵夏振天,是因為他眼神陰郁周身氣場低,而且又是個開顱醫生,想的難免就多了。
但她并不怕這個干兒子,她當即就笑了笑,順著他的話回答:“別人送的。”
“隨哥你別誤會,那是我送給知書的,畢竟是祁澈的東西,我老占著也不是個事,只好送給他喜歡的人了。”
“祁澈?他來了嗎?”
……
然后下午去接夏夫人出院的路上,夏隨理所應當跟在夏織身后,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護崽的氣勢。
起初宴知書還在想海棠夫人話里的那句“她身邊不是還有個夏隨嗎”是什麼意思。
后來看見夏隨一根一根給夏織挑魚刺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夏振天把他當親兒子養,他卻盯上了夏織。
祁澈看完設備就趕了回來,正巧在醫院門口碰見了宴知書。
她低著頭雙手放在口袋,有一搭沒一搭地踏著一小灘積水,動作機械重復。
“怎麼不進去等?”
他走近,雙手捧上她的臉,“臉都凍僵了。”
宴知書眼底閃過一絲意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祁澈勾起嘴角,“你忘了?出發前給我發過消息的。”
他現在的好感度96%,接受度92%,愛意值90%。
只要再努努力,全屬性100%都不是問題。
但她現在心底隱隱的有了另一種想法——她想要留在這個世界里。
第313章 夏夫人狀態
昨晚夢境的直覺告訴她,這里還有一項很重要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可她一番逼問,糯米只會搖頭說沒有她所謂那項很重要的任務。
宴知書移開目光,“醫院里邊太悶,我就出來了。”
“那我陪你一起等。”
祁澈單手攬過她的肩,輕聲道:“今天晚上可能會發生一些事。”
宴知書仰頭看他:“怎麼了?是設備出問題了嗎?”
“有問題的不是設備,是夏振天。”
很快,夏織和夏隨推著夏夫人出來,宴知書看到輪椅上的人,總算明白祁澈為什麼會那麼說。
她早上才見過海棠夫人,對夏夫人的形象也停留于此,在宴知書的印象中,就算是生了病,頂多也是憔悴一點。
但她沒想到的是輪椅上的人面頰凹陷,顴骨突出,面色蠟黃,嘴唇蒼白干燥。
手里還緊緊地拽著病歷單。
完全沒有一個夫人該有端莊的模樣。
宴知書怔愣在原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是祁澈在拉著她走。
她喃喃:“夏夫人怎麼會這個樣子?她不是……在治療嗎?這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雙向情感障礙,精神類疾病,不好治,也治不徹底。”
祁澈垂頭靠近耳畔,“所以你現在知道他讓我來跟夏夫人談,懷著什麼心思了吧?”
夏織的眼框微紅,推著夏夫人出院,夏隨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幾人無話。
抵達別園后夏織向祁澈道歉,“對不起,關于解婚約的事能不能往后延一延?我媽媽的精神狀態比我想象得要差很多……但你放心,這個婚是肯定能退的。”
祁澈答應,又試探性問了句:“夏夫人這個樣子多久了?”
“七八年了,但之前去看她的時候她都還好好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
她的淚從眼框滾落,砸在衣服上,她快速抹了把淚:“我先進去了,抱歉。”
夏家別園占地面積十分廣闊,夏織的院子在宴知書他們的前面,穿過一條回廊,一座拱橋,再踏上青石板就到了。
宴知書向夏夫人問了聲好后離開,也不敢耽擱她的休息時間。
夏隨寸步不離跟在夏織身后照顧夏夫人。
然而令宴知書沒想到的是——晚宴才是真正的修羅場。
早上那點針尖對麥芒跟這比起來,都是能算是前戲。
偏偏晚宴開始前,宴知書在水云廳找廁所的時候,誤打誤撞開了畫室的門。
宴知書開燈看清畫室,窒息感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