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種可能,一是夏夫人的病情特殊,治療期間不能接觸別人;二是夏振天不讓她們見面。”
“那如果是第二種,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祁澈揉她的頭,“別想太多了,有什麼貓膩等明天親眼見到了人自然一清二楚。”
……
宴知書做了個夢。
夢境里烏云翻滾狂風大作,她置身在一間凌亂的書房——木質錯格的天花板,歐式吊燈,繁瑣花紋的地毯,法式復古窗簾。
明明是無比熟悉的場景,宴知書卻忘記了自己在哪里見過。
她回頭,視線在觸及到房間中央放置的那具水晶棺時,一股強烈的悲傷洶涌而至,席卷著她。
宴知書的呼吸困難,視線早在淚水中變得模糊。
她一步一步朝水晶棺走去,里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滾落,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第309章 早餐戰場
她死死地用指甲抓著自己的脖頸,留下觸目驚心的傷痕,她無聲地嘶吼著,臉頰漲紅青筋暴起。
“知書……知書……”
“宴知書你醒醒,你怎麼了?”
見她緩緩睜眼,一雙溫熱的手擦過她臉上的淚痕,語氣毫不掩飾擔憂:“怎麼睡著還哭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宴知書喉嚨哽咽,嘴唇動了動,還帶著哭腔:“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那個夢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為什麼會受影響,她只記得自己很難過,心臟劇烈地收縮疼痛。
她顫抖著將夢境告訴祁澈,“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夢見水晶棺,但是我一看它,我就……”
她的淚又流了出來,祁澈將她抱緊,“別去想了,一個夢而已。”
祁澈不知道的是宴知書夢里的場景,正是祁老爺子在老宅送給他的那個書房。
*
早餐桌上,饒是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的宴知書仍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不為別的,就是……感覺有點像修羅場罷了。
她跟祁澈上桌之前,壓根沒想到夏振天會跟著下來一起吃飯。
夏振天落座沒多久,門外響起一道爽朗的笑聲:“我說大哥,你板著臉跟這群孩子坐一起吃早餐,也不怕把別人給嚇著。”
夏織聞聲抬頭,欣喜地望向來人:“小姑!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這不是聽說家里來了客人,趕著回來看看嗎?”
海棠夫人目光掃過祁澈和宴知書,彎唇微笑,“聽小織說你們都是她同學,別見外,當在自己家里就行。”
宴知書見到她是有一瞬的怔愣,好熟悉,總感覺在哪見過她……
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夏振天:“好話都讓你說了,存心讓我來當壞人?”
“伯父言重了,師父不是那個意思。”
門外又傳來一道清冷中性的聲音,隨后一個拉著行李箱留著鯔魚頭的人走進餐廳,接過海棠夫人手里的圍巾和手套掛到一邊。
來人身形略高,五官和聲音一樣,都偏中性,讓人看不出性別。
宴知書的目光從白繁星進來后就沒離開過,還是祁澈輕咳,她才后知后覺借喝牛奶掩飾尷尬。
她是真的好奇啊,又不為別的。
夏織眼前一亮,連忙拉開身邊的空位,“繁星?你也回來了?來這里坐。”
白繁星頷首,“好久不見。”
夏振天睨了一眼白繁星,淡淡道:“看看你教出來孩子,哪有半分像你?”
不等海棠夫人回答,白繁星直接反嗆:“我跟著師父是學怎麼養花,又不是學性格的。”
夏織笑,“繁星還是和以前一樣。”
她轉頭向宴知書和祁澈介紹:“這位是我小姑的徒弟,白繁星,也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
雙方互相打過招呼,宴知書又埋頭喝牛奶,假裝什麼都不關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海棠夫人拒絕桌上的牛奶,問廚房要了杯咖啡。
趁著夏振天開口前,她說:“我知道大哥要說什麼,但我現在真的沒精力跟你爭,飛機顛簸得厲害,差點以為就要死在空難里了。”
第310章 解除婚約
她語氣輕松,絲毫看不出劫后余生該有的沉重。
夏振天問她:“那你不好好休息還喝咖啡?”
白繁星:“師父有她自己的安排。”
宴知書抹果醬的手一抖,真怕她突然來一句:你別管。
偏偏就是她這一抖,鐲子碰到瓷盤,發出聲響。
夏振天循聲望去,轉頭卻是問的夏織:“小織啊,這次回來怎麼沒見你戴那鐲子?”
宴知書垂眸盯著自己的手腕上的那抹玉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要是實話實說是夏織送的夏振天會信嗎?
“我鐲子多,爸你問的哪個?”
“就是祁家送的那個,之前你小姑剛拿給你那會兒,我記得你可是喜歡得很。”
海棠夫人接過咖啡抿了口,撩起眼皮,“你平時都不注意這些的,怎麼今天還過問起她的首飾來了?”
夏振天笑笑,“就問問,沒什麼。”
“那個鐲子我送給知書了,喏,就她手上戴著的那個。”夏織沒有掩飾,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宴知書瞬間覺得自己身上多了好幾道視線,她假笑著回答,“對,是這個。”
夏振天的目光倏然幽冷,聲音跟著沉了幾個度,“你說你把定親的鐲子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