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知書夢中驚醒,坐在床上大口喘著氣,睡衣早已被汗濕。
她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
夢里的恐懼還伴隨著她,她索性把臥室的所有燈都打開,下床換衣服。
拉開衣柜一看,這才想起來自己回了家,她的衣物大多數都搬去了公寓,家里只留了這一套睡衣。
夏天的吊帶裙還沒收起來,她也顧不得那麼多,洗了個澡就直接換上。
洗完澡后腦子清醒不少,她翻出針織衫披上,衣服不小心甩到后背疼的她眼冒淚花。
宴知書回到浴室對著鏡子照了照,沒有夢里的血肉和白骨,但輕輕一按卻疼得厲害。
應該是被宴澈推到墻上給撞的。
現在后知后覺想起來,她當時怎麼就忘了力量強化卡?直接反手把他甩下樓還有現在什麼事?
后悔。
她翻出自己房間的醫藥箱,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膏藥,開門準備去樓下找找。
剛拉開門,宴澈就出現在門口,嚇得宴知書直接就把門給關了。
在外面等了一晚上的宴澈:……
好不容易把噩夢帶來的情緒平復下來,她再開門,宴澈還是在剛剛那站著。
他低垂著頭,眼底烏青。
“你站在這干什麼?”
一開口宴知書才覺得自己喉嚨有多干,連帶著聲音都是啞的。
“對不起,今晚是我太沖動了。”他拿著手里翻找出來的膏藥,“你的背好點了嗎?”
宴知書:“東西放著你回去吧。”
她這會兒不想跟他多說什麼,帶上門轉身下了樓。
她想喝水。
糯米還是有點怕他:【祁澈他不會待會兒突然發瘋吧……】
宴知書想起它之前說的話:你是擺設嗎?按理說你的首要任務是保證我的安全,怎麼他推我那會兒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糯米自知理虧:【這種安全指的是生命安全啦……】
宴知書:你果然沒什麼用。
糯米默默閉嘴。
她仰頭喝了整整兩杯水才覺得有所緩解,一回頭,發現宴澈正站在她后邊等著,一副做錯了事等著挨訓的模樣。
宴知書接完水往房間走,直接把他忽略了。
他也不說話,就跟在她后邊,她去哪就跟到哪。
眼看著又要被關在門外,他伸手去擋,趁著宴知書遲疑的空隙進了房間。
宴知書現在看見他就煩,不悅:“你到底想干什麼。”
他把膏藥放在她床頭,“我怕你……貼不好。”
“跟你沒關系,出去。”
“我不走。”
宴知書看了他兩秒,“隨你。”
她放下水杯,直接脫了外面的針織衫抱在手里。
視線卻沒有再落到過他身上過,徑直躺上床睡覺。
宴澈站在原地,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第135章 給她貼藥(五更)
以往他惹原主生了氣,一般都被關在大門外,又或者被狠狠打罵一頓。
從來沒有今天這樣,一句都不想跟他多說,直接選擇忽略的情況。
這也是他第一次摸不透宴知書在想什麼。
但總歸是自己做錯了事,他移步到她床邊,小聲問:“你后背不是疼嗎,藥貼了會好一些。”
她背對著他側躺著,闔眼沒說話。
“我知道今晚是我說的話太過分了,但你別拿身體跟我生氣。”
“……”
“姐姐,你理理我吧。”
“……”
“你答應過我的,不會討厭我,也不會疏遠不理我。”
宴知書不耐煩睜眼,眼睛酸澀疲憊,“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別煩我。”
“更別用這幅委屈的語氣跟我說話。”
他拿起膏藥,一股濃郁的中藥味傳來,“那你起來把藥貼了我就走。”
宴知書重新閉上眼睛,故作沒聽見。
被子被她隨意蓋在身上,能看見她后頸的地方微微發紅。
宴澈內疚,抬手把屋里的燈關了,只留了床頭的小夜燈。
四周環境一下暗下來,宴知書的眼睛也沒那麼難受了,只是后背還在隱隱作痛。
正想著,她整個人連帶著被子都被一雙手撈了過去,整個人在床上翻了個轉,趴在床上。
“別動,我給你貼藥。”
宴知書來了火氣,“你有完沒完!”
宴澈對她的呵斥充耳不聞,一手撕開膏藥另一只手掀起被角。
她的吊帶睡裙正好露出半背,他撩起發絲,指腹輕輕按在上面探了探,“哪里痛?”
一碰到蝴蝶骨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宴知書正要翻身把他踹開,一張膏藥就貼上她的后背。
宴澈伸手撫平,“我盡量輕點,疼的話跟我說。”
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一樣,宴知書咬著牙硬是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他貼完后又去拿了第二張,問:“還有其他地方痛嗎?”
宴知書只感覺貼了藥的地方火辣辣的,她翻了個身拉好被子,不客氣道:“沒了,趕緊滾。”
宴澈把膏藥放了回去,“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不舒服就叫我。”
他的態度和在樓道的時候判若兩人,一個溫順一個狠戾,宴知書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他,又或者兩個都是他。
后半夜她又做了個夢,夢里她后背長發芽抽枝,開出了一束海棠,像一雙翅膀。
*
次日返校,宴知書后背已經不怎麼疼了。
但身上始終有一股中藥味,坐在她周圍的同學都來問她是不是受傷了。
莫北來的時間比以往都要晚,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后才到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