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宴澈對方楚楚從一開始就沒有過別的感情,那他接近她圖什麼?
如果是害怕方龍的恐嚇,那他就算不做那些只要告訴她方龍找過他麻煩,以方楚楚喜歡他的那股勁,肯定會跟方龍大鬧一場。
一切不就解決了嗎?
宴澈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記不記得開學那個晚上,我說在西門等你,結果遇到了方龍。”
宴知書點頭,“后來我還是找到你了。”
“你既然看見我掏了美術刀,就應該知道我當時想干什麼。那個時候我的確沒考慮過方楚楚。”
他眼眸沉了下去:“可你突然跳出來,我一下就慌了。”
“我可以跟他們打架,但那樣做并不能保證你不受傷。”
“所以我答應他去見楚楚一是想先穩住他,二是……”
他停住,再開口時帶了三分乞求:“說之前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宴知書以為是要幫他保密什麼的,想也沒想就點了頭,“你說。”
“你聽完之后不準討厭我,也不準疏遠不理我。”
明明是幼兒園的小朋友的拉鉤才會說的話,但他說得卑微又小心翼翼。
語氣太過像被主人遺棄在路邊的小狗。
宴知書一顆心酸脹得厲害,主動握起他的手,聲音跟著輕了幾分:“我當然不會。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我……那天晚上從你那知道了莫北喜歡我這件事。”他繼續解釋起來。
“我打聽過,她父親有個朋友是淮市公安局的高層。我想利用這層關系報復在方龍身上。”
第133章 無法啟齒(三更)
宴知書一怔,“所以你一早就預料到方楚楚會去找莫北的麻煩,對嗎?”
宴澈并不回避,承認道:“是。”
“你做這些的時候不會覺得愧對莫北嗎?她是無辜的,只因為喜歡你卻被拉進來趟了這趟渾水。”
他難得緊張起來,“我唯一愧對的人只有你。其他人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系?”
見宴知書蹙眉不說話,他手上跟著緊了幾分,“你生氣了?”
“對,我是生氣。”她抽手,“我原本以為你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道,但沒想到你一直都在利用別人的感情。”
“如果你這麼做的初衷是為了保護我,那真的沒有必要,我也受不起。”
說完她就要走,手臂卻被宴澈拉住,他自嘲笑了聲:“果然,從一開始就不該跟你解釋這麼多。”
他手上一用力,將她拉了回來,聲控燈亮起——他周身的溫度瞬間冷了下去,眼梢微紅,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攫住她,眼底的探究顯而易見。
“該輪到你了,姐姐。”
他聲音低沉陰冷,猶如從深淵傳來,“你現在,又在想什麼?”
糯米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心中警鈴大響,連忙提醒宴知書:【宿主你快說點好聽的話哄哄他,別讓他繼續這麼下去!要出事的!】
可惜宴知書僅剩的好脾氣被他手上的力道徹底捏沒了,根本聽不進去糯米的話。
“我在想什麼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把手放開。”
宴澈垂下眼簾,一把將宴知書推在墻上,哼笑,“又來了。”
“做了兩個月同桌就真把自己當她的好姐妹了?”
“你明知道我對你有別的心思,你怎麼不告訴她?”
“無法啟齒是嗎?”
“看見她一心一意往我身上撲,你安的什麼心?現在又在我面前裝什麼好人?”
“你自己撇得清嗎?”
他說出的話猶如利劍,一刀刀劃在她身上,鮮血淋漓卻沒有要停下的痕跡。
宴知書背抵著冰冷的墻面,冷冷看著他。
她不是沒有想過勸說莫北放棄他這件事,可每次她剛起了個話頭,就被莫北掐斷。
她的執著絲毫不比方楚楚少。
她捂著被他拽疼的手臂,抬起下巴回嘴:“你少給我甩鍋,不是你制造對她有意思的假象她能對你這樣念念不忘?”
宴澈嘴角扯出一抹笑,宛如黑夜鬼魅,“原來姐姐在乎的是這個。”
“其實只要你一句話,我一眼都不會多看她的。”
“達到目的的方法有很多,她不過是其中之一。”
宴知書罵他:“瘋子!”
“我是瘋,你以為你又好得到哪去?”
他說著突然湊近,鼻尖蹭在她頸側,嚇得她渾身緊繃。
只聽他輕聲道:“既然說到這了,我再提醒你一句,你送謝廣寒的耳釘,別讓他戴到我面前來。”
“否則就不是卸一只胳膊那麼簡單了。”
說完他抬手撫上她的臉,動作輕柔卻令宴知書毛骨悚然,“姐姐回去的時候記得管理下臉上的表情,他們問起來我可不好說,畢竟在你眼里,我只是個瘋子。”
后來宴知書都處于游離狀態,就連怎麼回的家都沒了印象。
她一整晚精神緊繃,沾了床好不容易睡著半夜卻被噩夢驚醒。
第134章 噩夢(四更)
夢里宴澈拿著匕首,對著她的背一刀一刀的劃,像是在雕刻一件藝術品。
嘴里還一直重復著一句話:“姐姐是喜歡玫瑰還是海棠?”
疼痛在夢里伴隨著她,直到宴澈停刀,搬來一塊偌大的鏡子放到她面前。
溫聲細語:“你看。”
她回頭,整個背后血肉模糊,蝴蝶骨處的刀痕尤其明顯,甚至能隱隱看到里面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