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她的名字做什麼?
她扯出那張草稿紙,看到內容的瞬間心臟猛然被一雙手攥住,連同呼吸都重了幾分。
密密麻麻的宴知書三個字從端正工整到凌亂潦草,紙張跟著字跡被劃破,寫字人的煩躁跟著躍出紙面。
此時一道森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姐姐在看什麼?”
第13章 情書
宴知書回頭,紅色好感度并沒有恢復,依舊是她出門時的赤紅。
難道是沒看到桌上的鞋?怎麼好感度一點沒變?
她揉了手里的紙,側身避開他的目光,“鞋子你看看,在桌上。”
“是挺好看的,只是……”他話音一頓,大步靠近。
不對,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以往他就算生氣也還是會虛偽的披著羊皮偽裝,說著溫順討好的話。而現在的他渾身戾氣,暴躁易怒,像極了書里后期把她關在地下室的模樣。
“沈敬不要的東西,我為什麼要。”他揮手把鞋盒掃在地上,捏著她的肩膀質問:“你把我當什麼了?垃圾回收站?”
宴澈眼底猩紅,像頭困獸。
“說話啊姐姐,你把我當什麼了?”
宴知書肩膀隱隱作痛,想掙脫卻被他禁錮得更緊。不得已對上他的眸子,心里一沉。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玩脫了。
小說里宴澈前期極為隱忍,很少有像現在這樣生氣的時候。如果任由他這麼下去,保不齊他提前黑化報復,那她就更沒好日子過了。
宴知書理清思緒,再抬眸時已經是一臉的淡然和不屑,“繼續裝乖啊?怎麼不裝了?”
宴澈一怔,緊抿著嘴角沒說話。
“這就忍不了了?我還以為你多能耐。”宴知書奮力推開他,反手掀開身后的窗簾。
大量光線瞬間涌入,宴澈抬手就要去擋。
她一把扯開他的手,“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刺眼的陽光逼得宴澈睜不開眼,連帶著身上的那股暴戾被驅散不少。
像是破罐子破摔,他扯了扯嘴角:“我這個樣子還不是拜姐姐所賜。”
“你少給我扣帽子。”她甩開他,“是誰跟我說我敢送他就敢收的?怎麼現在又嫌是沈敬不要的?是你把姿態放低來討好,今天又來跟我要尊重?你不覺得太扯了嗎宴澈!”
“那你呢?”宴澈低垂著頭,緩緩抬眸盯著她,“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從始至終有給過我一點嗎?”
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飛舞,牽連著兩人的情緒。
宴知書氣笑,沒給?那她這半個月來是在做什麼?跟他扮演過家家嗎?
“你覺得我也在裝?”
她索性踢開地上的鞋,鞋身歪倒露出簽名,泛著光。
“對沒錯。對你的好都是假的,你只不過是我得到沈敬的煙霧彈罷了。還真別把自己看那麼重。”
“你再說一遍?!”宴澈目眥欲裂,又扣住她的手臂。
“你放開我!”
“你就那麼喜歡那個沈敬?”
“那你呢?”她原封不動將這句換還了回去,索性不再掙扎,“就那麼喜歡林怡顏?”
他眉頭蹙起,“你在胡說什麼?”
宴知書冷哼,“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你喜歡她什麼秘密吧?”
“我不喜歡她!”
“是嗎?可你信里好像不是這麼寫的。”
聞言,宴澈臉色一變。
“我沒有。”他否認,“那封信不是給她的!”
“……”
見她不說話,宴澈手上力道跟著緊了兩分。
良久的沉默后,原先的怒意被她的誤會稀釋,取而代之是委屈。
“不要誤會我,姐姐。”
第14章 回家住
眼看著好感度顏色變淺,宴知書暗暗松了口氣,語氣跟著軟了三分:“行了,可以放開我嗎?有點疼。”
宴澈卻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肩膀,“也不要說氣話了。”
宴知書下意識就要推開他,可看著數值逐漸攀升的接受度,停住了。
柔軟的頭發蹭著她的耳朵,有些癢。
手上被捏成團的草稿紙像簇火一樣灼燒著她。
——
最后那雙鞋還是被宴澈收在鞋柜的最深處。
他敏感多疑,對宴知書更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在意她和沈敬,他想找到一個能說服自己相信她的理由。
可沒有,發生的一切都早告訴他,她對沈敬余情未了,她只是在利用他。
偏偏他積攢滿腔怒氣在見到她時就消了一半,剩下另一半的是他想要為自己的辯白。
至于那封信——他一直都有摘抄詩歌的習慣。只是那一次,他鬼使神差的寫上了她姓氏的首字母,卻被誤以為是寫給林怡顏。
他本身就不清白,更無從解釋。
*
九月的空氣粘膩燥熱,蟬鳴劃破天際拉響了屬于畢業班的號角。
宴知書特例起了個大早去學校,不曾想所有計劃都被堵在校門口。
擁擠的人群中穿插著艱難行駛的私家車;賣文具、生活用品的商家一邊忙著收錢一邊埋頭在店內尋找;冷飲店和水果店也擠滿了人,一眼望去每個人雙頰通紅,盡可能使用手上的工具扇風驅熱。
宴知書嚼著冰塊咯咯作響,口齒不清問身邊的人:“每年開學都這樣?”
宴澈搖頭,“也不都是,碰巧今天高一報名,很多私家車不知道這路段不好倒車,一來二去就堵了。”
“按照現在這速度,十點前能到教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