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影一小心翼翼地樣子,她能猜到池硯又對他下了什麼死命令。
實在是不想為這點小事再浪費自己的精力去和影一爭論。
她去車庫看了一眼,自從她住進檀宮之后,池硯就再也沒有開過這輛非常普通的大眾。
她指了指那輛車,“就開這輛去寧陽市。”
影一慌不忙迭地答應:“是。”
四個半小時后,影一把車停在一棟小區的門口。
在半路的時候,溫言直接就睡著了,這會兒睡得正香,他有點猶豫要不要把人給喊醒。
不曾想,她在停車的一剎那,就已經醒了。
她望著窗外依舊熟悉卻又帶著深深陌生的環境,一瞬間有著迷茫。
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近鄉情更怯。
一時間都有點不敢下車。
溫言不下車,影一也不敢催促,就這麼在車上待了差不多半小時后,她還是決定下車。
來到家門前,鼓足勇氣按響門鈴。
溫夫人聽見門鈴聲開了門,在看見站在門外的溫言的時候,有著一瞬間的愣住,似乎還有點不能置信,懷疑地問道:“你是言兒?”
她艱難地扯出一道弧度:“是我。”
聽見這話,溫夫人眸底立刻顯現出僵硬又別扭的神色。
“言兒啊,你怎麼會過來?”
聽見溫夫人的聲音,從屋內走出來一個男生,他在看見溫言的一剎那,眉宇間立刻染上了不悅,走過去譏誚的涼涼的開口:“你都要去京城做大小姐了,不要我們家了,你還回來做什麼?滾!我們都不想再看見你。”
溫言定定地看著站在她眼前高大的男生,一陣恍惚:“你是小磊嗎?想不到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溫磊壓根就不想看見她:“別叫我的名字,真是怪惡心的,你當初為了回京城做大小姐,可是連面都不愿意見我們,直接寫了一封訣別信就打發了我們。”
溫言愣了一下:“我沒有寫過這樣的信。”
溫磊回到房間找出那封信直接就扔到了她的臉上:“這就是你的字跡,我還能認不出來你?滾!以后別再來了。”
說完后,就氣呼呼地直接就把門給關上了。
溫夫人挺無奈地看了一眼溫磊,但也是沒有多說什麼,這個孩子當時確實是傷了她的心。
當初她把溫言從孤兒院里帶回來,可是一直當成寶貝寵愛的,居然說走就走,甚至連面都不見,說句再見都不愿。
她這是究竟有多嫌棄他們?
溫言從地上撿起那封訣別信,字跡確實是她的字跡,但內容卻不是她寫的。
她忽然間想起來,她在上初中的時候,好幾次不想寫作業,就威逼利誘池硯幫她寫,池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模仿了她的筆跡。
她將這份訣別信揉成一團,心頭蔓延出一股痛楚,以極快的速度在四肢百骸散發開來。
池硯這是不僅把宋修言害成了植物人,還假借她的名義給她養父母寫了這麼過分的訣別信。
他把她害成這樣,她怎麼還能猶豫?
她一定要他死!!!
回頭又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大門,仿佛在把心里那最后的一點猶豫全部割舍掉。
原本她還想在寧陽市她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好好逛一圈的,但是現在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心情,當天就回了檀宮。
池硯一見她這一副要殺人的表情,就知道這一趟回去勢必是不愉快的。
看了一眼一同回來的影一,問道:“她養父母和她說什麼了?”
影一很是為難地看著池硯:“主子,小嫂子好像連門都沒能進去,他們就在門口說了幾句,也沒說什麼。”
說到這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主子,好像出來一個非常年輕的男生,給了小嫂子一封信。”
他都沒敢說,對方是直接把這封信砸到她臉上的。
信?!
他想了起來,當年他把溫言帶回了檀宮,她養父母以為她失蹤了,還報了案,他為了徹底解決麻煩,就用她的筆跡寫了一封訣別信還有一封DNA證明直接郵寄給了他們。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居然還留著那封信?
池硯推門走進房間,溫言正在浴室里洗澡,他在房間里頓了一下,還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聽見開門的聲音,她甚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這是主臥,而且在她洗澡的時候敢堂而皇之闖進來的也就只有他了。
神情很是冷漠地說著:“我在洗澡,你先出去。”
池硯沒有動,只是開口說道:“下次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我可以解釋,那封信是我寫的,一切都是我在暗中策劃的。”
她的臉上依舊什麼表情都沒有:“不用了,既然你已經幫我斬斷了那份過去,那就沒必要再拾起來了。”
他臉上的表情沉了幾分:“你是在告訴我,你和我之間的少年情義,也被你徹底拋下了對嗎?”
聽見這話,她總算是睜開了眼睛,只是無比嘲諷地看著他:“親手把這份情義玷污的人不是你嗎?”
在瞬間他的眉眼間就覆上了一層陰霾。
伸手直接把她從浴缸里抱了出來,饒是她已經很習慣了,但每次還是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