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本就不太平的后宮們,再掀起一陣波浪。
華陽宮。
安疏桐輕咳一聲,木青忙上前給她捶捶后背,迎雪遞上枇杷膏來。
這一病,安疏桐的氣色就更差了,養了半月才好些,只是還有些咳嗽,見不得風。
用銀勺吃了一口枇杷膏,嗓子那股干癢才壓了下去。
輕輕靠在素白緞子彈墨軟枕上,安疏桐這才開口說道:“真是這麼傳的?這件事情是真是假知道嗎?”
迎雪就道:“外頭都傳遍了,誰能想到趙良人跟趙美人居然是同族,往日里趙美人跟趙良人也有往來,但是可只字未提這件事情,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呢。”
木青將枇杷膏收進隔扇的櫥柜里,聽到這句轉回頭說了一句,“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關系,這二人還藏著掖著,依我看肯定是不安好心。趙美人進宮才多久,如今滿宮上下哪個不說她好?便是貴妃娘娘如今都沒她名聲好呢。”
迎雪擔憂的看著主子,輕聲說道:“主子,您看這事兒怎麼辦?”
“我讓你們盯緊了趙美人,可發現了什麼?”安疏桐輕聲說道。
迎雪搖搖頭,“那趙美人是真的厲害,映雪殿被守的水潑不進,便是打聽點消息都不容易。”
“這宮里的主子們,哪一個新進宮能把身邊人收服的這麼利落的,趙美人好本事。”木青就帶了幾分情緒,“那日我跟素畫搭了幾句話,只是隨意問了句膳食的事兒,那素畫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我真是想一巴掌呼她臉上,這是瞧不起誰呢?江南趙氏怎麼了?呸!大家進了宮還不是都一樣。”
迎雪抬頭看著木青,“你跟她搭什麼話,我看你就是閑得慌。”
“又不是我湊上去的,還不是映雪殿那邊的人,總想著跟咱們套近乎。這才多久呢,臉子都變了。”木青越說越氣,看著主子臉色不太好后,立刻閉了嘴。
太后娘娘見了趙美人幾回,而自己主子病了,壽慈宮那邊也就派了個小宮女過來看了看。
這麼一想,木青的臉色更難看了,不知道主子以后怎麼辦才好。
“不用管那麼多,你們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要記住,不許映雪殿的人進我的殿門,不許跟映雪殿在吃喝上有交集。除此之外,映雪殿那邊不管做什麼,你們只看著不要多嘴。”安疏桐靜靜地吩咐。
“主子,這別人看了,豈不會認為咱們怕了她?”木青不服氣,那邊不過是個美人罷了,她們主子可是嬪。
“這回趙良人跟趙美人之間的關系扯出來,你看著吧,宮里肯定熱鬧起來。”迎雪說起這個臉上的神色好了些,“這麼捂著,說不定存了什麼心思,再說之前后宮里流傳前朝的事情,那叫一個起勁,貴妃娘娘直接把趙良人罰了禁足,別人也只能干瞪眼看著不是。”
“是啊,說起這個,趙美人為什麼要藏著她跟趙良人是同族的關系?”木青也想不明白。
“誰知道呢,咱們冷眼看著就是。”迎雪嗤笑一聲,不過是個美人,趙美人瞧著倒是個性子和煦的,但是身邊的宮人卻個個抬著頭看人。
偏偏不懂事的也就罷了,像她們這樣在宮里呆的年數多了,豈能看不出幾分真相。
若無主子縱容,當奴才的哪個敢這麼囂張?
趙美人外恭內倨,不外如是,她們是要小心點,可不能著了道。
此時,映雪殿的趙靈娥面色并不是很好,將宮人打發出去,自己坐在桌前細細思量下一步怎麼辦。
與趙良人是同族,還是她進宮后去見趙良人才知道的,兩人都姓趙,自然會續一續族譜,這一續就對上了。
她本想著自己在宮里沒有臂膀,趙良人簡直是雪中送炭,她在深宮多年,肯定有自己的人脈,對宮里的事情知之甚深。
這個可比她在宮外道聽途說來的真實。
西北軍糧一案,她進宮之前,爹爹就曾叮囑她,趙家會借這個這個案子在皇上面前晉身。
哪知道趙家還沒發力,陛下居然先動手了。
去年處置了一批官員,都以為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萬萬沒想到,陛下居然還令人暗中調查。
趙靈娥每每想起此事,就心中煩躁夾著幾分不安,趙家世代居于靈奉府,雖然有累世清名,但是很難再進一步。
清名雖然好,但是趙家也被當地官員薄待,不是每一個官員都會尊師重道,若是遇上那些混不吝的,見到他們趙家根本不放在眼中。
只有名還不夠,還得有權,有勢。
再三權衡之下,家里人決定送她進宮。
趙靈娥并不想遠離故土,來到這深宮里。
她知道這宮里有個皇上的愛妃,名聞天下,自打她進了宮,其他的嬪妃早已經成了擺設。
趙靈娥自恃才貌雙全,但是也知道美貌是一把利器,但是得看對誰。
她第一次見到貴妃,就知道這是一個勁敵。
當時在殿上遴選,她悄悄地打量貴妃與陛下,她觀察到貴妃雖然言語不多,也不曾為難參選的秀女,但是眉眼之間的傲氣,顯然也沒將她們這些人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