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以為想做什麼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卻不知道還有預算這件事情。
宮里用度都是有定例的,太后想要打她的臉,就得拿出足夠的銀子來才成。
讓云昭意外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太后非要堵著口氣,居然還真拿出了自己的體己銀子。
宋云昭:……
三妃齊齊聚在瑤華宮,盯著宋云昭不說話。
宋云昭哭笑不得,“看著我做什麼,既然太后娘娘如此大方拿出體己銀子,可不得好好地照太后娘娘的意思去做。”
婉妃看了云昭的笑容不像是勉強露出來的,微微松口氣,這事兒她管不了也干不了,今日就是來湊個人頭的,萬一貴妃不高興,她就開口勸幾句。
但是現在瞧著,好像用不上她。
莊妃思量著說道:“太后娘娘拿出的銀子只有兩千兩,要想把知春宮那邊全都收拾得如太后的心意,只怕是遠遠不夠。”
舒妃輕笑一聲,“那就只好讓六尚宮跟內作院報賬了。”
反正太后的銀子她不沾手,萬一燙到怎麼辦?
反正,銀子給到六尚局與內作院去,怎麼花看太后吩咐,夠不夠,也由他們出賬冊就是。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然后舒妃看著宋云昭又道:“各地的名冊已經抵達京城,想必這兩日就能送入后宮。”
莊妃就道:“外頭還得先初選,初選過后還要復選,復選后的名單才是能遞到咱們手中的,也不著急。”
婉妃思緒早已經放空,如今這些事情與她已經引不起絲毫的波動。
宋云昭心里忌憚趙靈娥的事情,當然不能跟她們幾個提起,不然她也無法解釋怎麼知道這個人的。
宋云昭知道舒妃在等她開口,她思量著說道:“復選后遞入宮里的名單,到時候拿來給我看看,秀女直接送進錦萃園的知春宮,先跟著宮里的嬤嬤學規矩就是。這一輪一輪下來,許是她們還有機會能等到陛下回京親自選人呢。”
聽著貴妃這語氣如此的平緩,幾個人對視一眼。
翻過年宮里的事情也不少,除了選秀這件大事,還有年后的小盤賬,主要是過年這段日子后宮的各種開銷。
今年宮里沒有大辦宮宴,賬冊比去年少了一半多,但是也有幾箱子,一冊冊的對下來也不是輕松的事情。
尤其是各膳房的開銷更是大頭,太極殿那邊的賬冊不用后宮管,但是后宮的御膳房以及各宮里的小茶水房的開銷,只要涉及到宮賬的都得核實。
更不要說各宮主子以及內侍宮人做春裝的事情,一件件很是瑣碎,但是都不能輕忽。
舒妃最近累得腳步發飄,兩眼發直,將匯總后的賬冊今日一起給貴妃送來。
宋云昭看著桌子上一尺多厚的賬冊也有點發暈,可她不能推辭。
日子一日一日過去,云昭這里總算是盤完了賬,總體出入不大,損耗也在預料之中。水至清則無魚,宮人們也得拿點好處,她要是抓得一清二楚,以后誰還給她做事。
抓大放小,自來有之。
秀女名單還未送進宮,先接到了大軍即將凱旋的消息。
后宮上下洋溢著喜悅的氣息,皇帝終于要回來了。
北冥這次大敗,被大楚的軍隊追趕幾百里,躲進了大漠深處。
若不是糧草不濟,只怕以封奕的性子還要追下去。
宋云昭手里拿著封奕寫給她的信,隨著信來的還有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盒子不算精致,里面放著一枚雙魚玉佩。
是封奕親手雕的。
看上去有點粗糙,宋云昭拿在手里卻很是高興。
沒想到封奕在外打仗,還會給她親手準備東西,也不知道他雕刻了多久,才能在繁忙之余把這個東西刻出來。
這一刻對封奕的思念達到了頂峰。
“娘娘,這是壽康宮那邊送來的。”于嬤嬤進來捧著一本冊子送上來。
宋云昭將玉佩收好,這才伸手接過來,淡淡的說道:“這是最終的名冊?”
“是,太后娘娘那邊已經過目了,舒妃娘娘說請您最后定奪。”于嬤嬤道。
宋云昭拿過冊子翻開,她一張一張地翻閱,一連翻了十幾頁也沒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名字,翻到最后一頁,目光隨之一凝。
最后一頁左下角的地方,端端正正地寫著趙靈娥的名字。
懸在心上數月的大石,哐當一下子落了地。
嘖,果然不出她所料。
宋云昭輕笑一聲,趙家,趙靈娥。
于嬤嬤看著主子的眼睛在最后一頁盤旋許久,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這麼一笑,她反而渾身一凜,微微有點發毛。
娘娘許久沒這麼笑過了。
“既然太后娘娘過目了,那就這麼定了。”宋云昭將冊子往前一推,就是不知道趙家有沒有跟太后那邊搭上線。
以太后如此積極的態度,她估摸著有點可能。
但是,也不敢肯定。
不過,等秀女住進知春宮,就能慢慢地發現端倪了。
錦萃園里時隔三年又迎來選秀的熱鬧,再加上之前修葺知春宮,園子上下到處都在議論今年太后娘娘要為陛下好好選新人挑入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