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新鮮了幾天后,這孩子又恢復了原樣。
不戳一戳,不引一引,他能在一個地方就那麼躺一天。
所以他們娘倆相處很是愉快,封韞不會太多打擾云昭做事。
封賾那時就不成,鬧得狼煙動地,非要她時時刻刻陪著才肯罷休。
“娘娘,馮貴嬪求見。”香雪進來回話。
宋云昭頭也沒抬地說道:“讓她進來。”
馮云瑾在廊檐下脫了大氅,又進了外殿在熏籠上驅驅寒氣,這才進了內殿。
“臣妾見過娘娘。”
“坐吧,也沒別人,不用拘禮。”宋云昭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馮云瑾笑,“這會兒不該在內作院嗎?那邊遇到事情了?”
馮云瑾點點頭,“壽慈宮那邊發下懿旨,說是今年陛下征戰喜訊不斷,選秀也該更熱鬧喜慶些,讓人把知春宮里里外外重新刷漆,連里頭的鋪設一并換成新的。內作院奉懿旨新燒了一批瓷器送去,結果太后娘娘不滿意發了回來。內作院的管事一時沒了主意,這才請臣妾傳話請娘娘做主。”
宋云昭面不改色,這樣的事情多了,太后自打皇帝捷報頻頻送回京,就跟打了狗血一樣,支棱著要跟她大戰一場。
太后就是拿住了皇帝不在京城,如今征戰在外,自己也不會拿這些事情讓封奕分心,故而處處刁難自己,處處顯出她這個太后的存在感。
不得不說,太后這一招雖然損,但是有用。
云昭現在確實不能拿這些瑣事讓封奕分心,封奕不在京城,自己也不能跟太后硬扛,而且太后這麼高調,顯然背后有人出主意,說不定就是那些看自己不順眼的朝臣,趁機想要挖坑讓自己跳下去。
一個不敬太后,不孝的罪名,就能讓她深陷泥潭。
宋云昭又不傻,別人挖好了坑,她還能真的跳下去?
“跟內作院說一聲,太后如何吩咐就如何做,不過燒一爐瓷器花費不低,內作院若是經費不足,還是請太后娘娘想辦法吧。”宋云昭冷笑一聲,硬刀子不能捅到太后身上被人抓把柄,軟刀子她還能不會?
馮云瑾聽了這話抿唇一笑,“貴妃娘娘說的是,內作院確實正在因為銀子的事情頭疼。”
宋云昭也跟著一笑,“知春宮大修這筆銀子讓工部的官員跟壽慈宮交賬,再由舒妃對接,記住先送壽慈宮,不要讓舒妃先接手。”
太后還以為皇帝家底多厚呢,是時候讓她看看皇帝現在多窮了。
當初親征,皇帝可是調撥了一部分內庫的銀子,大家可不得節省著花錢。
太后沒有宮權,可不知道內庫現在捉襟見肘。
大家之所以能過個好年,是她自己從內賬上先劃了一筆銀子過去應急,她現在把自己的小金庫一收口,由著太后折騰去,看她能不能拿出自己的體己撐臉面。
“是。”馮云瑾記下,“除了知春宮外,太后娘娘的意思,選秀時想要去錦萃園小住,如此一來,錦萃園那邊又得收拾起來。如今天氣還冷著,鋪設,炭火等物都要備足。鋪設也就罷了,內庫中有備用,但是炭火不好調撥,每年宮中的份例都是有定量的。雖然會留出余量備用,但是今年孟九昌走的時候將多余的分量全都帶走了,以備圣駕用。”
皇帝便是親政,也不能委屈了,炭火衣物飲食都要備得足足的。
宋云昭笑了,“這不是更好嗎?如實跟太后娘娘回稟就是。”
錢真是個好東西啊。
馮云瑾明白貴妃的意思了,笑著說道:“臣妾這就去翠微宮跟舒妃娘娘回稟。”
以她的身份,還輪不到她跟太后回話,少不得還得舒妃娘娘與莊妃娘娘費心。
宋云昭點頭,瞧著馮云瑾要走,又把人叫住,對著她說道:“現在外頭不少人家都在打聽消息吧?”
馮云瑾面色一冷,“娘娘不用擔心,臣妾知道怎麼應付。”
“不,你不知道。”宋云昭笑得春光燦爛,“若是再有人暗中打聽,你們就放話出去,就說本宮很是支持太后娘娘為陛下大選后宮的舉動。”
馮云瑾一愣,“娘娘?”
“就這麼辦,你去吧。”
醉了一場,宋云昭就想明白了,她十五進宮,今年也才二十出頭,正是大好年華呢。
想跟她斗,盡管放馬過來就是。
🔒501:終于要回來了
等過了上元節好消息更是一個接一個,季云廷跟宋浡然相繼回京,凌云鶴也偷偷摸摸地回來了,關于北邊的戰事基本上已經成定局。
皇帝親征隨著與北冥的戰事結局已定,封奕的聲威達到了他登基以來的最高峰。
朝廷二相六部是如何想法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太后很興奮,準備選秀的舉動越發的底氣十足。
宋云昭帶著三妃按部就班的行事,關于銀子的事情舒妃一件一件地跟壽康宮那邊的回稟之后,兩手一攤,宮里沒有余銀,太后娘娘一定要做想做的事情,您看這銀子怎麼辦?
后宮的賬冊舒妃都給抬過去,由著太后隨意查賬。
宋云昭知道后莞爾一笑,說起來太后在先帝時不受寵沒管過宮務,后來兒子登基之后母子關系不好,也沒接觸過后宮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