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奕將云昭夾給他的飯菜吃得干干凈凈,封賾亦如是。
用完膳,封奕帶著封賾去太極殿,云昭要在瑤華宮等眾嬪妃來請安,然后帶領她們為皇帝送行。
太后那邊昨日封奕去過一趟,今日太后不會再露面。
瑤華宮很快就熱鬧起來,只是今日大家皆心事重重,也沒什麼心情說笑。
三妃的臉色最是凝重,莊妃一向是個愛說笑的性子,這會兒也繃著臉。
孟九昌那邊遞了信過來,宋云昭起身,帶著眾人出了瑤華宮。
封奕見了眾人,責命眾人聽從貴妃之意,又叮囑三妃輔佐貴妃,最后走到云昭面前,當著眾人的面握住她的手,留下一句話,“等朕凱旋。”
宋云昭此刻眼眶瞬間就紅了,緊緊地回握住封奕的手,然后才施禮恭送皇帝離開。
封奕沒有更多的時間與云昭話別,深深地看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還有親征禮等著他,他不能延遲。
一直等到皇帝的背影消失在宮道盡頭,宋云昭這才打起精神對著眾人說道:“大家都散了吧,如之前一般,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是。”
眾人齊聲應下,彎腰告退。
三妃沒有離開,隨著云昭回了瑤華宮。
馮云瑾幾個這時沒有跟上,知道三妃肯定與貴妃有事相商,于是一行人齊齊去了陸知雪的頤華宮說話。
韓錦儀的流華宮有個安嬪,馮云瑾的衍慶宮有杜貴姬,都不太方便說話,只有頤華宮的秦貴人雖然容貌極美,甚至于不比貴妃差,但是一向安分守己,陸知雪這樣的性子都能與她相處不錯,故而眾人便到了頤華宮說話。
秦貴人瞧著這麼多人到了,忙到了正殿給眾人請安,說了幾句話就識趣地告退,也沒回自己的宮殿,而是直接去衍慶宮找杜貴姬說話,把地方給大家騰了出來。
馮云瑾笑道:“這回我那衍慶宮倒是熱鬧了。”
“秦貴人是個懂事兒的。”韓錦儀也跟著笑道。
陸知雪不怎麼在意的說道:“這宮里還有不懂事兒的?”
不懂事兒的,這會兒都長眠地下了。
每每想起,陸知雪就深覺當年自己對宋云昭低頭,順利上了她的船的事情慶幸。
也是奇了怪了,當初她性子跟點了火一樣,也不知道怎麼那時候忽然來一股機靈勁兒,不然這會兒就該她長眠地下了。
呸呸呸,她這麼善良的人,就該好好享受這大好人生。
這麼一想,不免又想起秦溪月,陸知雪也有些恍惚,曾經她們的關系也是極好的。
馮云瑾首先開口說道:“你們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韓錦儀就道:“我跟我爹爹那邊打聽過了,糧食的缺口不算是很大,宋尚書做了尚書之后,一直十分勤勉,再者之前南邊新政推行順利,戶部也收到不少補繳稅糧。這次陛下親政,糧草的壓力不是很大。”
“那藥材呢?”
陸知雪抿口茶,這才看著二人說道:“京城的藥材鋪子都搶空了,幸好貴妃娘娘先出手,不過我爹他們幾個官員已經商議過,會從全國調用藥材。但是時間上就不好說了,就近的府縣會快一些,其他的地方等政令抵達,再收集上來運送京城,怕是快不了。”
“朝廷收藥自然要慢一些的,這樣的關口,藥材商肯定有囤貨。”
馮云瑾道,只是怎麼從他們手中拿出來,這就不容易了。
商人重利,讓別人不賺錢可不容易。
皇帝又不許官府強征,這就有點麻煩。
“所以之前貴妃娘娘的辦法可以一試,你說咱們要不要推一把?”陸知雪蠢蠢欲動地道。
“你別沖動,風險很大,若是能行,貴妃娘娘不早就動手了?”韓錦儀立刻說道。
二人說著就看向馮云瑾。
馮云瑾望著二人,“也不是不行,但是咱們沒有得用的人手。”
不管是謝家還是凌家都聽從貴妃娘娘的旨意,她們可不能插手貴妃的人脈,就得另辟蹊徑。
此時,馮云瑾跟陸知雪的眼睛就看向了韓錦儀。
韓錦儀:……
“看我做什麼?我爹只是個左都御史。”
“這才好呢。”
“身為御史,手中肯定有別人把柄。”
韓錦儀捂臉。
這兩個人連個臉皮都不要了。
陸知雪直接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做御史的膽子大心又黑,手中肯定有不少京城大商戶的短處,咱們只是跟他們做交易,又不是抄他們的家,你怕什麼?”
“你居然還敢想抄家?”韓錦儀氣呼呼的說道,“你可真敢想。”
馮云瑾的指尖點點桌面,看著二人道:“居奇囤貨沒什麼,但是國難當頭想發財,這就有點要錢不要命了,咱們這也是讓他們積福保命,說起來他們也應該感恩才是。這種事情,韓御史自然是不能做的,他只要把名單給咱們,這個惡人咱們去做。”
貴妃為了此事四處周旋,還不讓皇上知道憂心,她們蒙貴妃厚恩才能有今日,怎麼不能為貴妃娘娘分憂?
貴妃不能做的,她們可以做。
名聲在這個東西,對她們而言沒什麼大用,她們又不爭后位。
要什麼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