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也不平靜,不知道哪個將宋家幾位少爺都要下場一試的消息散播出去,如今京城當真是說什麼的都有。
甚至于四處流傳宋家要再出一個宋浡然的話,似大堂兄這樣的人才是能輕易就出來的嗎?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將宋家的少爺們架到火上烤。
宋云昭氣的在宮里把茶盞都摔了,宋家如今烈火烹油,不知道多少人眼紅,這暗下黑手的,也不知是他們老宋家的爺們哪一個欠下的債,肯定是都得罪了朝堂上的人。
那些老家伙治不了宋南禎,又夠不上遠在南邊的宋浡然,就只能拿著宋家晚輩撒氣了。
等封奕回來,宋云昭就跟他告狀,“哪有這樣的人,簡直要氣死了,分明就是故意為之,想要讓宋家丟個好大的臉。”
封奕倒是不怎麼在意,看著云昭說道:“你這性子怎麼越來越急了,幾年前宋浡然下場時,遇到那麼大的事情,也不見你這麼急。”
聽著封奕的戲謔,宋云昭心想這能一樣嗎?
幾年前她自己都伸手攪亂一潭水渾水摸魚,她是心中有底的。
這回不一樣啊。
想到這不由一怔,宋云昭抬頭看著封奕。
封奕伸手在她的面頰上輕輕捏了捏,“若是這點風浪都扛不住,我看便是高中了也得多歷練幾年。這也不算是壞事,當是給他們的考驗了。”
宋云昭聽懂了封奕的意思,不就是真金不怕火煉嗎?
“你說得對,是我關心則亂了。行,我不管了,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吧。”宋云昭倒進封奕的懷里,“我是怕他們做錯事,我自己丟臉就罷了,畢竟是一家人。
但是,皇上如此看重宋家,我是怕他們丟陛下的臉,那我才無顏見你了。”
封奕失笑,“你說得對,明日你就送信回宋家,哪個要是落榜了,就回書院繼續苦讀。”
宋云昭:……
“這不太好吧?跟他們差不多大的京城少爺公子們,基本上都成親了,當爹的也不少了,他們已經晚了幾年,這要是再拖下去,誰還嫁給他們!”
封奕大笑,“那就好好考。”
宋云昭默。
皇帝這一招挺狠的。
宋云昭才不答應,她瞅著宋浡樾狀態不是很好,今年與他有關聯的事情也多,只怕靜不下心來。現在又遇上這種事情,萬一要是考砸了,再耽擱三年娶妻,蔡氏就真的要急瘋了。
再說,宋家這些人里,只有宋浡樾上一次秋闈沒有考中,他這次要先闖秋闈這一關,然后再闖皇帝開的恩科會試這一關,比別人多過一關,可不是更考驗心態。
宋云昭不松口,封奕取笑她,她假裝聽不到,把她惹急了,怒向膽邊生,就把封奕摁帳子里堵上嘴了。
封奕:……
自從生了封韞之后,云昭一顆心都在倆孩子身上,對他的關心少了很多,現在忽然好像掌握住了訣竅……
宋云昭一夜辛勞,以后她再也不主動招惹封奕了,宋家的事情也不管了,皇帝說得對,這點坎兒都過不了,以后難成大用。
她送走了皇帝,自己倒頭睡了個回籠覺,等她睡醒后,就隱隱聽著奶娘抱著封韞在廊檐下說笑的聲音。
叫了香雪幾個進來,洗漱更衣,又起來吃了頓遲來的早膳。
等她這里收拾妥當,還沒看一眼兒子,馮云瑾來了,瞧著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宋云昭顧不上兒子,先讓她進來,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陽光透過樹梢落在廊檐下,窗欞邊上掠進一段綽綽約約的光影。
馮云瑾背身坐在那光影里低聲說道:“知雪宮里的秦貴人今兒個早上忽然吐了血,說是中了毒。”
宋云昭一驚,“中毒?誰下的毒?”
自打秦溪月跟徐明英的事情后,宮里的嬪妃真的是老實得不能再老實。
再加上封奕是個一心撲在朝政上的人,他現在心中只有皇朝大業,可顧不上那麼多的美人,因此后宮的人既驚懼秦徐二人自取滅亡,又在宮里見不到皇帝的影兒,想要爭寵也得先見到人不是。
皇帝的影子她們都見不到,還爭什麼?
所以,這個時候出現中毒的事情,可不是匪夷所思嗎?
“舒妃娘娘跟莊妃娘娘已經帶著太醫在頤華宮了,我想著消息早晚要遞到您這里來,就先過來回稟一聲。”馮云瑾道。
宋云昭想不通,“下毒也得有個原因不是,陸知雪怎麼說的?”
“她一頭霧水的也沒弄清楚怎麼回事,當時瞧著秦貴人在她面前吐血,把她自己嚇得夠嗆暈過去了。”
宋云昭:……
這個紙老虎,看著怪唬人,這麼不經嚇。
“既然舒妃跟莊妃已經去了,我就不過去了。”宋云昭看著馮云瑾道,“你回去替我給她們帶句話,就說一定要查清楚秦貴人吐血的原因。”
馮云瑾應下起身,“我這就去跟兩位娘娘回話。”
宋云昭點頭,方才只顧著驚訝了,這才想起來問了一句,“秦貴人沒有性命之憂吧?”
她對秦曉音不是很熟悉,但是因為住在陸知雪那里,倒也見過幾回。
她還知道秦曉音跟杜婉凝關系不錯,兩人也是時常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