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廷一開始還沒當回事,等聽到琳瑯說到最后神色逐漸嚴肅起來。
謝琳瑯一見季云廷的臉色,心頭跳得更厲害,掌心都有冷汗浸出來,她走到他身邊緊緊抓著他的手,“要不你告病吧?”
季云廷感覺到握著自己的小手有點發抖,掌心一片潮濕,再看著謝琳瑯發白的臉,眼中的擔憂與驚恐毫不作假。
他反握住她的手,輕聲笑道:“遇到這點事情我就知難而退,以后也不用做官了,再說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怕。既然咱們能想到,我就有法子應對。”
謝琳瑯不太信,她丈夫就是個書生,怎麼可能能跟那些武官一般厲害,可她不能說這樣的話,只能婉轉的說道:“我知道夫君聰明又厲害,事不關己才高高掛起,你是我的夫君是我最親近的人,我這是關心則亂,你別笑我。”
季云廷凝神望著她,“我怎麼會笑,你一片憂心為我,我只會心生感動。”
“那不然我讓我哥哥請幾個厲害的護衛,到時候就跟著你出京好不好?不然我這心就一直懸著。”
“會不會打仗還無定論,現在說這些太早了,你放心吧,若是真有那天,我會親自跟舅兄說的。”季云廷笑。
謝琳瑯微微松口氣,趁勢伏進季云廷的懷中,柔聲開口說道:“那你可不許騙我。”
“自然。”季云廷應下,伸手把懷中的人抱緊安她的心。
季云廷陪著謝琳瑯用了午飯,知道父親回府了,他對琳瑯道:“你先歇著吧,我去找父親。”
謝琳瑯明白季云廷肯定是跟公爹說她懷疑之事,她拽著季云廷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這只是我一個婦道人家的猜測,你若是說給父親聽,父親會不會責罵我亂你心智,說我胡言亂語?”
季云廷一笑,“放心吧,我不會說是你的所言。”
謝琳瑯立刻笑靨如花的望著季云廷,“那可真是辛苦夫君了,為我背這麼大一口鍋。”
季云廷看著謝琳瑯的笑容不由得也跟著笑,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捏了一下,“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好。”謝琳瑯沒有回去目送他離開。
季云廷走到半路回頭,就看到謝琳瑯還在望著他,他笑了笑,這才轉身離開。
等季云廷沒了蹤影,謝琳瑯這才回了屋子,臉上的笑容輕輕收起來,隨即皺起眉頭,聽他的意思如果陛下讓他做督運官他肯定還是要做的。
這人什麼都好,就是為人過于板正,換做別人知道有危險,肯定要想法子避開,偏偏他不。
謝琳瑯捂著自己的心口,她才不會承認,就是季云廷這樣的性子,才讓她逐漸為他打算越來越多。
明明當初只是一對湊活的婚事,過著過著,她倒是真的過出幾分過日子的滋味來。
謝琳瑯思來想去還是要跟自己的哥哥通個氣,把自己的猜測以及季云廷與左相商議的事情簡單一說。
若是左相也因此摻和進來,怕是對云昭的大事有影響,還是要提前做準備。
🔒397:撒手沒
寶妝樓與陶家的事情,讓京城熱鬧了好一陣子,如今雁城又成為新的談資。
京城貴夫人只會嘆息好好一座糧倉說燒就燒了,明年雁城百姓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也只是感嘆一句就罷了。
雁城遠離京城,對于京城的人并沒有任何的妨礙。
但是朝中官員的態度截然相反,尤其是左相聽了兒子的話之后,再看雁城的事情就覺得事情比他預料中怕是還要復雜。
牽涉到軍中之事,左相想要宴請鎮北王請教一二,結果鎮北王稱病不出,關門閉戶過起了養病的日子。
賀蘭越還在軍中歷練,旁人是摸不上影子的,賀蘭韻倒是成了大家打探消息的對象,可惜秦國公見勢不妙早有打算,把母親跟媳婦送去了莊子上,美名其曰賞秋去了。
宋云昭聽張茂全說完外頭的事情,覺得秦國公真是個有趣的人,能為賀蘭韻想得這麼周到是賀蘭韻的福氣。
宋云昭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朝堂上的博弈,跟她沒什麼關系了。
牽涉到軍中,鎮北王閉門謝客,這說明什麼,這就說明不想蹚渾水。
軍中的水本就深,這一腳伸過去,別深淺沒探出來倒是把自己跌進去。
宋云昭思慮再三,再次給封奕寫了封信,從側面提一下如今京城的形勢,主要目的是跟封奕說一說有人針對她爹的事情,告狀為主,提示為輔,她再把信看一遍,覺得沒什麼疏漏,這才封了口讓張茂全送去太極殿那邊。
封賾在她身邊睡得正香,云昭側頭看了一眼兒子,小孩子見風就長,這小子能吃能睡能淘氣小身板也是長得快,如今把人放到御花園去,不把人看緊了,一會兒就見不到影兒了。
俗稱撒手沒。
也就是睡著了能安靜一些,她伸手在兒子的臉上輕輕點了點,然后又開始忙起來。
寶妝樓的事情現在要重新撿起來做,南邊的生意怎麼合作還要重訂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