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必達在指揮僉事的位置上坐的年頭不少了,也該往上動一動了。
看看,他的昭昭就是人美心善,別人幫她做一點事情,她都要記在心里。
馮必達接到升官的旨意還一頭霧水,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最近也沒立功啊,思來想去覺得可能跟女兒有關,就讓妻子遞了帖子進宮。
馮云瑾見了母親后,才知道怎麼回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早先就聽明妃提過一句,但是她自己清楚,在后宮晉升非常難,皇上不是個喜愛女色的人,既無侍寢之功,又沒生下皇嗣,她父親也沒有立下大功惠及于她,想要晉升比登天還難。
但是現在她父親升官了。
馮云瑾跟母親簡單說了說,但是沒有提及自己替云昭辦的事情,畢竟陶家那檔子事兒,便是自家家人她也不會提起的,若是不小心傳出去就會引來禍端。
她只說自己替明妃做事,這是明妃為她求的恩典,因為后妃晉升不易,故而這恩典落在父親頭上。
馮夫人好一番感念明妃厚道,滿心歡喜地出了宮。
馮云瑾換了身衣裳就去了瑤華宮,進門就行了個大禮。
宋云昭忙讓石竹把人扶起來,笑著說道:“你這是做什麼?遇到難事兒了?”
馮云瑾抬頭望著明妃,“娘娘,我爹升任指揮僉事了。”
“這可是大喜事……”宋云昭還沒說完就覺得不太對,后半截的話咽了回去,回望著馮云瑾。
石竹一看就悄悄地退了下去,到了殿外將殿門反手關上,自己守在了外頭。
馮云瑾的眼睛亮晶晶的,滿心歡喜地說道:“這都是娘娘的恩典,我爹爹在都指揮僉事的位置上做了這麼多年,一直沒能再進一步,這回全依仗娘娘晉升,嬪妾多謝娘娘。”
宋云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嘆口氣說道:“我是為你請功,但是結果……”
“這樣的結果嬪妾很喜歡。”馮云瑾接口說道,“后宮嬪妃無故豈能晉升,若是娘娘為了嬪妾壞了規矩,壽慈宮那邊必然會發難。能惠及家人,臣妾也心生歡喜。”
宋云昭聽著馮云瑾這樣說,笑了笑說道:“皇上是個注重規矩的人,以后還有機會的。”
但是這個時機什麼時候來,這誰也說不準。
后妃晉升的途徑就那麼幾個,要麼侍寢有功,要麼生下孩子,要麼家族給力。宋云昭不能把封奕推給別的人,但是封奕自己長了腿去找別人,那她就管不了了。
目前來說,封奕沒這個意思,宋云昭肯定不能把自己碗里的肉夾給別人吃,就只能從別的地方惠及一下追隨自己的人。
看馮云瑾這麼高興的樣子,也算是皆大歡喜吧。
馮云瑾是真的高興,她父親的官職越高,她在后宮的日子就越舒心,再加上明妃待她好,她雖然位份不高,但是沒人敢輕易為難她。
便是當初不進宮嫁給別的人又怎麼樣,還不是在丈夫妾室與自己之間煩心。
謝了恩,馮云瑾又說起寶妝樓的事情,“張總管那邊已經查得非常清楚,陶家確實仿造寶妝樓,甚至于連裝東西的盒子都差不多,這不太熟悉的人只怕分不出是不是寶妝樓的東西。他們賣的胭脂香膏價格比咱們低很多,所以在南邊寶妝樓的生意才會一落千丈。”
馮云瑾拿出張茂全給她的賬本,一本是初期收益高時的賬冊,一本是后期收益萎縮時的賬冊,還有一本就是云昭曾看到的暗賬,凌家給陶家的假貨做的暗賬。
這麼一對比,數目的差距一目了然。
“我們與凌家的合作出現停滯之后,再加上故意放出去的消息,現在已經有不少商戶想要接過凌家的差事,其中有幾家開出的條件很是誘人,娘娘要看一看嗎?”馮云瑾笑道。
宋云昭之前與凌家的合作方式類似于批發的模式,其實條件相對來說是很寬松的,她給凌家留了利,而且讓利可觀。
但是凌家顯然不知足,想用劣幣驅逐良幣,讓假貨占據了寶妝樓的市場,這就等于是變相的撕毀合約。而且,還答應陶家與他們聯手對付寶妝樓,這事兒不只是辦的不地道,已經失去了作為商戶經商的底線。
若不是凌云鶴先一步將證據交給自己,凌家現在的下場肯定會更糟糕。
這次,陶家的事情敗露,太后與固恩候府遷怒陶家無能,陶家這口氣只能從凌家身上討回來。
張茂全昨兒個還跟他說凌家現在在南邊的生意做得艱難,處處受到刁難。
陶家背后有固恩候府與太后,想要借著官府的手刁難一個商戶那就太容易了。
凌家被反噬,這是咎由自取。
云昭一點也不可憐他們,一旦失去了道德底線,輕易破壞規則,那麼就得做好被人反擊的準備。
“先等一等,不著急。”宋云昭看著馮云瑾說道,“凌家做事雖然惡劣,但是凌云鶴卻主動將證據交上來,看他怎麼處理凌家,等有了結果再說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