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綸聞言微微頷首,“戶部之難,朝中無人不知,但是想要解決卻十分不易,若是遇到大豐之年可解幾分燃眉之急,但是今年年景一般。”
“那就只能買糧了。”
“買糧?”
“是,既然官倉無余糧,就只能從糧商手中買糧先渡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你說的倒是簡單,戶部沒錢,用何買糧?”
宋南雍也道:“這也是我為難之處,故而才來請教岳父。”
蔣綸:……
真是他的好女婿。
他這個岳父也被難住了,沒法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又不是神仙,施個法術就能變出錢糧來。
翁婿倆相對而坐,皆愁眉苦臉。
宋南雍陪著岳父又說了會兒話,在岳家吃了飯才與妻子回了家。
宋南雍心頭微松幾分,他把話遞給岳父了,只要岳父能在兩位相爺面前提一句民間買糧,那麼三弟的困境就有機會解了。
謝家雖然是布商,但是謝錦書在京城經營這幾年認識的商戶不少,且與明妃與謝家關系都不錯,謝錦書的妹妹還嫁給了季云廷,而季云廷上回便是督運糧草,說起來此事大家都是息息相關。
只有把左相的兒子拽到三弟這條船上,左相就不會故意為難三弟,相反還要為了此事殫精竭慮盡力周全,畢竟他不能毀了自己兒子立功的機會。
如此,雁城這一關就好過了。
宋南雍回府歇息一日,與妻子分工,讓妻子去探望謝琳瑯,自己則去見了謝錦書,為了不引人矚目,他清晨就出了門直接把謝錦書堵在了家里。
此時,宋云昭還不知道雁城的事情,但是也在為糧草一事發愁,她爹是戶部尚書,籌備糧草不力肯定會被對家彈劾打壓。
戶部尚書的位置多少人盯著,有機會肯定把她爹摁下去。
籌備糧草是大事,換做別的皇帝可能加賦稅盤剝百姓,但是她知道封奕不會這樣做。
那就只能想別的法子。
她現在困于這四角宮墻里,又能做什麼,封奕不在,她連宮門都出不去。
被動挨打可不是她的性子,那就只能勉力一試了。
寶妝樓的事情過后,陶家如今聲名狼藉,連帶著固恩候府跟太后都丟了臉,但是與凌家的合作繼不繼續,云昭一直沒有跟凌云鶴提及。
這人倒也耐得住性子,居然也沒急著請謝錦書美言為他說情。
這人倒是個經商的好料子,宋云昭思來想去給謝錦書寫了封信,讓她轉達凌云鶴,凌云鶴想要繼續與寶妝樓做生意,得先替她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買糧了。
宋云昭將這段日子寶妝樓賺的銀子算了算,杯水車薪啊,以她一人之力,可供不起三軍,但是再難也得湊一點算一點。
而且謝錦書跟凌云鶴都是聰明人,經商世家,肯定老有錢了,國難當頭是不是得表一表忠心?
若是有他們領頭,別人是不是跟風也做點善事?
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成還得看這二人的本事。
謝錦書前腳送走了新上任的寧安伯,這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又接到了明妃的信,這小心肝啊撲通撲通跳。
等看完明妃的信,謝錦書雙眼發光,這辦法不就來了嗎?
哎呀,這運氣!
謝錦書使勁拍拍腦袋,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寧安伯說私下悄悄買糧,但是糧商的糧可也不是你想要人就給的,商人逐利,若是與北冥開戰,糧價必然上漲,糧商肯定捏著糧食大賺一筆。
沒有足夠的好處,誰愿意不賺銀子白忙活。
可現在不是有了嗎?
若是他能說動幾大糧商捐糧,或者以低價賣給朝廷,屆時他就能作為糧商代表請明妃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若是皇上肯贊譽幾句,這可就是這些糧商的榮耀了。
有了這份榮耀,天子贊過的人,各地官府還敢輕易為難他們嗎?
謝錦書越想越興奮,他得好好籌謀此事。
要不說明妃娘娘是真聰明,空手套白狼這一招,用得可真妙啊。
他得學,好好學一學。
明妃叮囑他此事從密,他心里就清楚了,肯定是要為宋尚書鋪路,誰讓宋家出了個戶部尚書,若不是為了自己的親爹,明妃能這麼盡心盡力?
謝錦書悄悄去見了凌云鶴,凌云鶴能不能順利脫離凌家,能不能從泥潭中掙脫出來,就看這一回了。
另一邊,謝琳瑯送走大夫人后,自己獨坐半日,把事情徹底理順后,眉心緊皺,她公爹做事便是丈夫都不會輕易進言,她一個做兒媳婦的更不敢在他面前議論朝事。
那就只能從婆婆下手了,夫妻一體,婆婆擔心兒子進而督促丈夫行個方便,還是有希望達成自己的目的的。
但是怎麼讓婆婆知道此事,以她們婆媳惡劣的關系,必然不能從她口中說給她聽,不然只怕起了反效果。
她要好好想一想。
🔒394:咎由自取
封奕拿到了云昭的信,打開信后這一看不由樂了,感情是給別人請功來了。
但是,后宮目前的格局他沒打算動,馮小媛的位份暫時不能升,她的功勞就給她父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