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就等著呢,借機大怒,一狀告到了御前,斥責六尚局公私不分,濫用權柄,又把六尚局與內作院聯手卡寶妝樓貨源的事情宣揚出去,遮羞布全給他撕開了攤在陽光下。
就問你們要不要臉,自己尾巴不干凈,還敢去找別人麻煩。
凌家的鋪子被關,凌云鶴早就得了謝錦書的承諾,面上四處奔走,心中卻有成算,等明妃告御狀之后,凌家也去衙門報了案。
這一里一外配合默契,速度之快,反應之敏,朝堂上嗅覺靈敏的人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就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在哪里見過。
舒妃跟婉妃來找宋云昭,倆人瞪著她半晌不說話。
宋云昭莫名有些心虛,只好保持微笑。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這麼做了?”舒妃覺得宋云昭這陣勢跟當初說的只換個供貨商不一樣。
“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想得那麼多?”宋云昭道,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再說當初她也確實也算計不到事情會發展到哪一步,她只能盡力去推動而已。
婉妃不理會宋云昭算計多少,她只是擔憂地開口,“那鋪子還能開嗎?”
她現在覺得研制方子也是個打發時間的好事情,要是鋪子開不成了,還挺失望的。
鬧得這麼大,她是真的擔心,誰能想到還能鬧到朝堂上去呢。
這不是后宮的事兒嗎?
“開是肯定能開的,婉妃姐姐你只管做你的新方子便是。”宋云昭安撫道。
婉妃微微頷首這就好,她能做的也就這麼多,其他的委實幫不上忙。
婉妃先一步走了,舒妃卻沒走,她盯著宋云昭又問道:“鬧得這麼大,你心里應該知道的吧,六尚局怕是要有大動蕩。”
“舒妃姐姐,六尚局官職任免,誰上誰下跟咱們沒什麼關系,以后咱們的寶妝樓跟六尚局不用打交道,直接跟凌家訂貨就可以。”宋云昭心想舒妃現在真的是進步很大,都能想到這麼多了,果然人就得學習,學的東西多了腦子就好使了。
“你就不怕被人彈劾?”
“等咱們年底給朝廷納稅后,別人會乖乖閉上嘴的。畢竟,現在朝廷很缺錢,那些只會嘴上開花的人變不出錢給朝廷,但是咱們本本分分老老實實開鋪子,卻能給朝廷提供一份稅收,也許一開始稅銀不多,但是只要咱們努力,一定能做得更好。”
舒妃覺得很有道理,以前她覺得經商是個低賤的事情,但是如果能給朝廷交稅,交很多稅,就還挺體面的?
是吧?
應該不是?
舒妃自己也有點說不清楚了,但是宋云昭對經商這件事情并無看低之意,許是她的態度過于堅定,讓她也覺得好像不是大事兒了。
只是開個鋪子而已,是不是?
舒妃被云昭喂了一碗又大又香的雞湯,回去后就給家里寫信,讓她爹別摻和這事兒,就算是要摻和,也不許拖她的后腿。
右相看過女兒的信后好半天緩不過神兒,他就知道當初明妃拉著自己的女兒一起下水,就是為了今天堵他的嘴!
好氣!
但是又沒辦法。
自己生的,自己兜著。
這幾日朝堂上吵得厲害,姚宗敬那個糊涂蛋他看著如今跟中了邪一樣,皇帝那臉都跟鍋底一樣黑了,他還要擺出一副純臣的架勢,又不是真的如那些筆桿子硬的御史一樣,罵到份上敢血濺朝堂死諫。
瞧著吧,姚宗敬跳的這麼厲害,這回肯定要跌個跟頭。
皇帝看他們早就不順眼了,得了機會還不得立立威。
左相那個老滑頭,如今他的兒子被皇上重用,這老東西在朝上倒是學會退一步了。
哎,他要是有這麼個好兒子,也不用這麼愁了。
不過季云廷那媳婦娶了這麼久,肚子里還沒動靜,只怕傷了身體那事兒是真的,左相連個孫子都抱不上,就算是兒子再能干又有什麼用。
他就不一樣,他已經有寶貝大孫子了!
因為宋云昭跟凌家內外相合告狀,皇帝便派人去查此事,選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季云廷。
宋云昭:……
深深吸口氣,不愧是書中十分能干的男二,這戲份,誰都壓不下去。
鑒于他已經是謝琳瑯的夫君,兩夫妻不管當初怎麼成的親,只要謝琳瑯過得好,她現在看季云廷也順眼了幾分,高抬貴手不給他使絆子了。
不然,哼,非坑他一把,讓她見識一下惡毒女配的威力。
左相府里,謝琳瑯剛從正院回來,忘憂忙扶著她坐下,口中不滿的說道:“夫人又沒什麼大病,非要您過去侍疾,這不是故意折騰人嗎?”
自打姑娘嫁過來,季夫人三天兩頭病一場,不是頭疼就是腳疼,總之哪哪兒都疼。
謝琳瑯面色紅潤,絲毫沒有侍疾的疲憊,看著忘憂說道:“我讓廚房燉的湯燉好沒有?”
“好了,掐著時辰呢。”笙歌正好進門,手里提著一個食盒。
謝琳瑯伸手接過來,轉身就往外走,邊走邊問,“少爺該回來了吧?”
“是,前頭已經遞了話,少爺已經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