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看著封奕那暗暗松口氣的模樣,心頭很是復雜,她現在已經隱隱察覺到怎麼回事了。
因為她今日徹底跟女主杠上了,而且還杠贏了,似乎書中世界想要扳正秩序,所以在她回來的路上才會出現異常。
那一刻她腦子清醒,但是身體不太受控制,她的意志力與這個世界的秩序在掰手腕,故而出現了她昏睡的事情。
不過似乎看她無事醒來的樣子,難道是她罵贏了?
不管如何,活著真好啊。
能隨著自己心意活著就更好了。
這一瞬間,宋云昭甚至于都覺得就算是這次扳不倒秦溪月,下次也能繼續努力。
宋云昭瞧著封奕的神色有些沉重,她收起自己的笑容,看著他說道:“是不是今日的事情讓皇上為難了?若是很難處置的話,我也不是非要皇上為難……”
封奕聽著云昭這話,她以為自己很為難,所以便是受了委屈陷害,為了他也能忍一忍讓一讓,便是他的母親,都沒有這樣為他想過。
“昭昭,這次的事情,我說過會給你一個交代。”封奕看著她認真說道。
🔒227:好一個先帝托孤忠孝仁義的太傅!
宋云昭從不是個戀愛腦,她從穿來之后,就面對著怎麼好好活下去的處境,所以她做事的優先選項永遠是讓自己站在最有利的位置上。
她只有自己站穩了,才能有余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進宮之后,她對上封奕也是這般,每走一步,她都在謀算著他的權,他的人,他的心。
她從不是個好人。
她只是不想做炮灰。
她是個沒什麼多余善心的人,她永遠把自己放在任何人的前面。
可是,就在這一刻,對上封奕的眼神,她那藏在心底深處的良心,忽然抽痛了兩下。
他的眼神太真誠,夾著的愧疚幾乎能溢出來。
宋云昭有點承受不住,她猛地垂下頭。
封奕瞧著云昭眼眶發紅避開他的視線垂下頭的動作,心中愧疚更深,是他這個皇帝做得還不夠硬氣,所以才總是讓她受委屈。
夏日的夜晚總是很熱鬧,尤其住在行宮,行走在宮道上,耳邊不斷響起蟲鳴。
云層重重,月光隱在云后。
孟九昌提著宮燈引路,他還以為陛下今晚會留在宋昭儀身邊,哪知道把人哄睡了,皇上卻走了。
皇上還覺得宋昭儀受了委屈,我的天啊,宋昭儀今日那麼兇悍,犯事的宮女五十板子下去命去了大半條,還一腳踩了人的臉立威,就這是能受委屈的主兒嗎?
就這皇上還覺得宋昭儀被人欺負了,他都快不認識欺負倆字怎麼寫了。
不過,轉頭一想,孟九昌也沒想到秦家居然這麼大膽,更沒想到秦婉儀瞧著溫柔良善的性子,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雖然陳然攬了罪名,但是真相如何,大家心中都各有思量。
孟九昌自己是個做奴才的,自然知道他們這種人是怎麼活著的,是怎麼做事的。
一個下人給主子鳴不平還敢伸手陷害宮嬪,這得是腦子多不好使才能干出來的事情。
給人當下人已經夠苦了,誰不是整天想著好好的活著,然后攢一筆銀子,若是能贖籍就更好了。
誰不想挺直腰板站在陽光下呢。
這下好了,這些人統統被皇上關了起來,這會兒禁衛正在審問呢。
若是那陳然真的能交代,只怕這背后的秦家就危險了。
封奕回了前殿并未就寢,而是把禁衛首領叫來問話,孟九昌就守在門外,瞧著湊過來的徐四喜,眼皮一撩,“你怎麼來了?”
徐四喜心里罵娘,臉上卻帶著大大的笑容,“孟總管辛苦一天,我這不是想著給您分憂,看看能做點什麼。我替您守門,您去瞇一會兒?”
徐四喜以前跟張茂全還能平分秋色,但是自從他抱上了宋昭儀的大腿,他真是脫鞋也追不上了。
徐四喜沒想到三妃這麼不中用啊,三個人一個宋昭儀都干不過,他之前還跟宋昭儀有過小小的不愉快,這會兒也不敢輕易湊上前,再說張茂全那渾蛋也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這樣一來,徐四喜在三人中的地位就成墊底的了,好不容易熬到張茂全去了宋昭儀身邊服侍,他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哪知道張茂全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心思壞透了,他居然兩邊跑。
愣是硬生生的把他夾在中間,他實在是沒辦法了,三妃不給力,只能自己低著頭求人了。
孟九昌掃了徐四喜一眼,心想換做以前哪一天,他都能答應,就唯獨今晚不成啊。
你說,他是不是勞累命?
就很氣人。
這一生氣,孟九昌的語氣就不怎麼好了,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倒是一番好意,只是皇上命我守著,可不敢偷懶。”
徐四喜對上孟九昌譏諷的神色,臉上也掛不住,訕訕的笑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殿中,禁衛首領馮時可正在回話。
“鴻嘉二十三年,秦太傅收受九皇子三萬兩白銀,在先帝面前曾言太子性子驕躁,因此太子被先帝訓斥挨罰。”